乔老夫人明白了乔锦娘的想法道:“陛下正值壮年,废储之后未必是要立储的。”
乔锦娘明了后送走了乔老夫人,适逢陆宸归来,“方才走的是祖母?她怎么突然进宫来了?”
锦娘便与陆宸讲了惠临帝召集各地大臣来长安之事,“祖母怕是父皇要易储,但我怎得觉得父皇是不会易储的呢?”
虽说前两日她和陆宸还顶撞了陛下,可是后来明明就用羊肉汤收买了惠临帝。
可要知晓陇西的羊肉如今在长安一斤难求,她还将知味阁之中的新菜一道不剩得给了惠临帝。
陆宸皱眉道:“应当不会是易储。”
锦娘看着陆宸道:“不是易储却召集各地大臣而来……难不成正如我猜想得一般,是父皇要禅位了?
可是父皇正值壮年又有远大抱负,将权势交出来非是一般,他怎会愿意呢?”
陆宸道:“我也想不通。只是你放心便是了,即便是废储,我照旧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乔锦娘点点头。
天气越来越炎热,却是抵挡不住坊间长安百姓的议论之声。
废储之声甚嚣尘上。
“不会吧,陛下真的要废储吗?”
“是啊,陛下可是这么疼爱太子殿下的,怎会废储呢?”
“听说陛下是为了给乔家一个下马威,毕竟乔家的权势越来越大,选秀之时,太子妃还仗着安远侯的权势瞧不起山南节度使家的千金,嚣张跋扈至极,这次太子殿下定是受了乔锦娘的牵连。”
“太子殿下可真可怜。”
茶馆之中,福禄郡主听到这话便拍桌而起,“胡说八道!”
静华公主握住了福禄的衣袖,“你如今也是乔家的儿媳,你何必与这些百姓一般计较!”
福禄郡主气恼道:“那日里明明是那个山南节度使的女儿先行挑衅锦娘的,锦娘才说了那话,什么就易储了!哼!”
静华拉着福禄郡主离开了茶馆,怕一个拉不住福禄掀了这茶馆。
两人离开茶馆后,正巧见到了放学结伴回府的陆晞与宝郡王昀郡王三人,宝郡王手中全是零嘴儿,一旁的小厮手中也都是零嘴儿。
三人见到皇长孙也就是肃王长子陆珍之后,几人便吵闹了起来。
宝郡王与陆珍两个小孩子也就动手打了起来。
静华与福禄便走了过去。
几人见到静华与福禄,连连行礼道:“拜见静华姑姑,福禄姑姑。”
静华公主责怪着他们身后的婢女与内侍道:“都是皇孙,怎得当街闹了起来,你们这些奴婢都是死得不成?任由皇孙当着长安大街上闹起来?”
那些内侍连连跪下请罪。
宝郡王指着陆珍道:“静华姑姑,是陆珍先笑话我们成了黑王八。”
几个孩子今日里跟着纪望奎在田地间野着,一时间的确都是晒黑了不少,不像是宫中白嫩的皇孙,各个成了黝黑黝黑的小娃儿。
陆珍则是洋洋得意地说着:“你们还和陆晞玩呢,皇祖父马上就要废储了,陆晞也不再是皇太孙了,你们还是趁早找别的好先生吧,而不是跟着纪望奎成了小黑王八,天天往田里跑着。”
陆晞轻哼道:“你才是乌龟王八呢,怀王叔叔的兵马还没有到长安,你和肃王叔叔就夹着尾巴逃了!”
陆珍扬声道:“先生说了,如今皇祖父忌惮着乔家兵权独大功高震主,又是外戚,废储之后只会新立皇太孙,毕竟皇祖父还正值壮年未到五十呢!
我身为皇长孙,又比陆宝和陆昀都聪明,我是极有可能为皇太孙的,你敢骂我乌龟王八,我迟早都会收拾你的!”
陆晞淡淡地摇摇头:“可惜现在我才是皇太孙呢……姑姑,对皇太孙不敬是什么罪名来着?”
福禄道:“自然是要打板子的,不过念在他脑子不是很好的份上,就别与他一般计较了!”
就连肃王都不敢有这样的心思,陆珍只是肃王的庶长子就想着做皇太孙了,岂不就是脑子不好吗?
陆珍气急败坏地跺脚道:“迟早有一日,你们都会后悔的。”
……
各地重臣赶到长安,也都是猜测颇多,乔家如今是无一人敢和他们来往,深怕遭受了牵连。
乔锦娘在东宫之中虽然消息闭塞,却是从玉燕耳中听到了不少传言。
也有些许新进来的宫女嘴碎着。
直到七月初一,一场夏雨洗净了炎热,惠临帝召集各地大臣与长安群臣,颁布了禅位旨意。
禅位的旨意一出来,满朝皆惊,陛下还没满五十不曾算年老,况且陛下励精图治,这会儿就禅位做太上皇是不是太早了些?
太子虽然攻打下了西凉让西凉成了大棠属国,可到底年轻未必能管好整个大棠朝。
安远侯为首下跪恳请惠临帝收回旨意。
惠临帝却道:“朕这些年来为了政务呕心沥血,身子早已不堪重负,我皇儿英勇善战极通国事,朕有此好皇儿也是时候退位让贤,安度晚年了。”
陆宸道:“父皇龙体自有上天庇佑,求父皇收回成命。”
惠临帝道:“朕意已决,皇儿与众爱卿不必再劝,即日起传位于太子陆宸,为新国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