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窑主头上绿云笼罩,这般惨淡了。
陆宸也实在不想让他再惨上加惨了,毕竟,青瓷已经作为第一批与西方众国互贸之物前往西域了,终归也不能让越窑倒下的。
李窑主跪在地上道:“多谢陛下娘娘怜悯,草民有罪,实在是愧于做皇商,草民愿意将越窑献给朝廷,不再由李家之人继承!”
谁知道那个贱人有没有再给他戴怎样的绿帽呢?他这般年岁了,将越窑献给朝廷,也能让越窑千秋万代。
年仅十一的李坚道着:“我爹娘犯下了错,我又没有,伯父你把李家的东西给了朝廷,日后越窑不再姓李,你对得起李家的先祖吗?”
李窑主不禁摇头道:“先祖若是知晓后辈闹了这么大的笑话,怕是气得要从棺材里跳出来,越窑姓李,姓王姓乔都好,如今越窑天下闻名,先祖的手艺让西域蛮夷惊叹就足够了,何必拘泥于姓氏呢,唉!”
李窑主看向身后的棺材道:“女儿,爹爹一定让你达成心愿的……你在天上看着,越窑会越来越好的。”
……
回宫后。
乔锦娘还是感慨不已:“这天下男子都想要自个儿的血脉得以继承下去,不肯将家业给自个儿的女儿,说实在的,有多少男人都不知道那儿子到底是不是自个儿的呢!
纵使我爹爹是安远侯,要不是钱氏临终的时候想要嘲讽他们,说出来实情,他怕是这会儿都不会发现女儿不是他的。”
陆宸:“……”
乔锦娘见陆宸脸色不对,又道:“你放心,晞儿和昂儿都是你的。”
陆宸:“……”
乔锦娘叹了一口气,“李姑娘使得冤枉,姓杨的以前在学堂里就和我作对,我都在长安了,她还命人前来长安教唆谋杀无辜,我定饶不了她!”
陆宸问着:“金陵知府每年的考绩都是评优,钟刺史被贬官之后,他是日后的刺史的人选,若是真的是他的女儿所为,我必定不会轻饶于他的!”
乔锦娘道:“杨通判,不,杨知府倒是个好人,当年我能压得住杨钦清,也是多亏了杨通判明理,帮理不帮亲。
杨知府的夫人也是明理的,只是满心思都是在儿子身上,对女儿难免有些骄纵。只是以往上学之时都是小打小闹,不曾想这会儿她会伤人性命。”
陆宸说着:“此事证据确凿的话,饶不了她的性命。”
越窑李家姑娘是被亲娘伙同二叔给谋害的,一时间也是传遍了各大酒楼,秋月居士趁热打铁地写了一本话本子。
这话本子倒也不是往日里只能在黑市之中买卖的话本子,用的都是些通俗的白话。
写了某造船的吴家员外,家中有四个女儿,四个女儿各个出色,不过造船有规矩,女子不得在船下水前上船。
造船的家业也不能留给女子。
家中妾侍都纷纷生不出来儿子。
吴员外在外行商时遇到了一个女子,那女子容貌美艳俘获了吴员外的心。
不久,这女子身怀有孕,生下了儿子,吴员外欣喜至极,便休弃发妻,娶了那生下儿子的女子,但却发现自个儿的身子越来越差。
那女子请来了表哥帮衬生意,吴员外重病之时才发现,原来那儿子不是他的,而是那女子与表哥所生。
当时那女子身怀有孕,他们身上没银子走投无路,遇到了吴员外便算计了她。
母凭子贵做了吴夫人之后,那女子便给吴员外下了毒药。
好在四个女儿各个都出色,发现了此中的猫腻,吴员外最终杀死了那个骗他的女子与她表哥。
但是还是没有将家业给了四个女儿,而是宁愿戴上这顶绿帽认那孽种为儿子。
四个女儿纷纷不管吴员外。
吴员外老后,四个女儿各自成家立业,都是名震一方的女掌柜,而他的船铺子却是日渐消沉,那个便宜儿子自幼吃喝赌,日**吴员外给他银子。
一日吴员外不肯给银子,便宜儿子便推了吴员外一把,不料,吴员外因摔倒在地一时病重。
便宜儿子只顾着拿了银子逍遥,吴员外便想到了女儿让女儿回来照顾他。
四个女儿孝顺,回来照顾吴员外,劝着吴员外还是莫要将产业给那个便宜弟弟了。
可是吴员外身子好转之后,痛骂女儿们觊觎家业,是赔钱货。
四个女儿心灰意冷。
吴员外给便宜儿子筹谋了一桩好婚事,便宜儿子总算是浪子回头,造船的生意不温不火,只是吴员外老了中风在床,那便宜儿子与儿媳对他不管不顾,日渐消瘦……
吴员外以孝道逼迫女儿们回来照顾他。
已是当地业内翘楚的四个女儿才却对他不理不睬,却对自个儿的亲娘姨娘十分得孝顺。
那些被人嘲笑生不出来儿子的夫人姨娘们凑在一起,老来听戏打牌好不热闹。
此话本子名为《造船记》,书局之中一出来,就被人给买走了,时下不少文人都抄起了造船记,卖出去一本能卖上不少的银两。
茶馆之中说书的也都是在说造船记。
福禄怀有身孕倒也没有乖巧地留在乔府之中安心养胎,则是约着秦渺渺福安等好友来茶馆之中听造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