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锦娘临产在即,平日里只是去酒楼之中逛一圈便回去了,她本是八月初一便是产期,可孩子却是一直不肯出来。
直直地到了八月十五,刚好是中秋时日,才生下了一个儿子。
乔锦娘与陆宸初为爹娘,年纪又小,多少都是有些局促的。
乔锦娘并非是个信鬼神的人,可给孩子取名上,她则是不得不信鬼神了,请来了算命先生给孩子算名字。
算命先生说最好还是三岁之后再取名,是以乔锦娘和陆宸便给孩子取名为团哥儿。
陆宸很明显得发现,团哥儿出生之后,乔锦娘每日可是连她最喜爱的话本子都不看了,常常能够看着团哥儿整日整日的发呆。
还不忘拉着陆宸一起看着团哥儿。
刚满月的孩子,软软糯糯得很,两人新为父母恨不得把什么好的都给孩子。
到了团哥儿二月闹的时候,乔锦娘最多的母爱也还是将夜间啼哭的孩子交给奶娘去带着了。
陆宸倒是十分的高兴,他终于又可以独占乔锦娘了,要知晓这一个月以来,乔锦娘怕他压着团哥儿,都是不许他躺在身旁的。
满月后,乔锦娘便去了酒楼之中做事,陆宸则是在私底下忙活着那些新的店铺,新的店铺乔锦娘与陆宸都不准备让旁人知晓,怕乔家宗族来闹腾。
而且他们毕竟是商户,树大招风,引来一些有心人的主意,谢蕴未必能护住他们。
晚上打烊后,乔锦娘与陆宸还有百味楼的伙计们一道用着膳。
糯米笑着道:“主子,今日可发生了一件解气的事情,那冯家酒楼外乌压压的都是一些来讨要酒钱,菜钱的商户与庄户。”
乔锦娘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糯米说着,“那冯家酒楼铺子是租下来的,一年光是租金得五百两,他们这两年在扬州也没有挣到这么多的银两,勉强向道上的放利子钱的人借了银两付了一年的租金。
他们哪里还买得起什么菜啊肉啊的,不过是那些菜农肉商酒庄见着他们酒楼生意好,愿意给他们赊了大半年的账。
可打出了买一送一的招牌,前半年生意虽好,却都是在亏本,哪里还得清钱。
那买一送一之后便涨了价,直逼我们百味楼的菜价,可是摆盘没有我们百味楼精致,食材也没有我们百味楼好,生意就一落千丈了,听说冯杰和穆柳柳两人听听吵闹不休呢!”
乔锦娘微微一笑,“什么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就是了,明明自个儿没有本金,还想要与百味楼打擂台,果真是活该。”
乔锦娘颇为觉得解气的很。
陆宸道:“这官府的税收他们也欠着呢,若是去知府衙门走一趟,他们少不得还要坐牢呢!”
“这会儿坐牢才是便宜了他们,放利子钱的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有的是他们夫妻好受的。”
乔锦娘说罢,狠狠地咬了一块肉。
乔锦娘与陆宸还有糯米从百味楼里出来,回乔家小院,在半路上,乔锦娘便见到了穿着锦衣华服的冯杰过来。
冯杰提着灯笼,在灯笼光照下,他的小眼更像是一颗小小的绿豆了。
“锦娘,锦娘,我是你的杰哥哥呐!你可还记得我?我是被穆柳柳那个女子所骗的……当初师父说过让我做女婿的,锦娘,我愿意与那穆柳柳合离娶你的。”
乔锦娘听闻冯杰这话,刚吃下去的饭都要呕出来了。
陆宸皱着眉头,这绿豆眼是当他是死的吗,陆宸上前毫不客气地就是给了冯杰一拳头,打得冯杰直接倒在了地上。
乔锦娘冷哼着看着地上的冯杰道:“穆柳柳所骗?她是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了吗?无不无耻?就你那绿豆眼,别来开玩笑了。”
冯杰跪地道:“锦娘,求你给我点银两救命吧,师父生前最爱乐善好施了。”
“乐善好施也是要看人的,你啊,别来我跟前恶心人了。”
乔锦娘牵着陆宸的手道:“我幸好已经将团哥儿给生出来了,否则若是团哥儿还在我肚子里,看到这么难看的人,怕是都不想出来了。”
陆宸浅浅一笑,“这倒是。”
冯家酒楼倒闭之后,百味楼的生意比往先更好了不少,到了腊月里的时候,来百味楼之中买腊味的邻里都拍起了长队。
夜里时,陆宸做梦都梦到在吃酱鸭腿。
等他一睁开眼睛,月光从窗边照进来,他看到了乔锦娘幽怨地看着他的眼神。
“宸哥哥,你为什么要三更半夜的捧着我的手啃?我又不是酱鸭腿!”
陆宸肚子还不争气地响了一声,十八岁的年纪本就是在长身体的时候,纵使晚膳吃了不少,方才一个时辰的周公之礼,也已消化了不少。
乔锦娘披上了一件大氅道:“你想吃什么宵夜,我给你去做?”
陆宸迷迷糊糊地道:“不必了,让典膳司去做吧。”
乔锦娘皱眉,“典善思是谁?有我做的好吃吗?你要知晓现在临安城众人想要吃我亲手烧菜可不惜每道菜多加一两银子,你竟然还不珍惜?”
陆宸清醒过来,他也不知怎会脱口而出典膳司三字,他回道:“我也不知道是谁,就记得以前若是饿了,都是找典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