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锦娘其实也不是故意不想回去的,只是许是那日的梦做的太久了,让她又想起了当年陆宸所说的会来临安接她去长安的。
陆宸还欠着她这个承诺。
乔锦娘知晓她如今让身为帝王的陆宸再来一趟临安,颇为过分,一点都不识大体,甚至或许真的要被打上妖后之名了,可是她就想要这么任性一回。
想要让陆宸亲自来接她回长安,这是他当日里对她许下的承诺。
……
长安,陆宸收到乔锦娘的回信之后,将信揉成一团,让人叫来了陆晞和陆昂。
陆宸对着陆昂道:“你可想你娘亲了?不如写一封信给你娘亲,与你娘亲说说,你很想念她。”
陆昂仰头对着陆宸道:“爹爹,可是我还不会写字呢。”
陆宸将目光看向了已会写字的陆晞,陆晞无奈地摇了摇自个儿的小脑袋,“爹爹,你是不是忘记当年你带着我来长安的时候,和娘亲许诺过什么了?”
陆宸想了起来,那时候他说过,会去临安接乔锦娘的,实际上他的确还欠着乔锦娘这个承诺。
陆宸叫来安远侯与林墨,命他们两人暂管朝堂之事,而他便命人准备了去临安的船只。
安远侯从林墨口中得知了陛下之所以放下朝事,离开长安的原由是为了去接乔锦娘回长安,不得不感慨陆宸对自家女儿的情谊真的是非同一般。
当年的思虑其实都是多余的。
群臣之间得知陛下去临安接皇后去了,已是见怪不怪。
离开临安时皇后没有随着陛下同行,不少臣子以为陛下在路上定会宠幸别人的,可却是一个都没有宠幸的。
这几年来,群臣也都是看明白了,陛下所说的不会纳妾是真的。
他们费尽口舌都不能阻止,那又怎么办呢?
那便只能歌颂着陛下皇后夫妻情深了。
一时间,长安三岁的小女孩都知道帝后情深之事,有江南来的文人挖出了陌上花开缓缓归的典故,以此来衬托着陆宸。
当年的吴越国君也只是写信缓缓归矣,咱们的陛下可是亲自去接皇后的呢!
福禄在茶馆之中,听到那些文人如此赞扬,不再卖乔锦娘乃是妖后,以为自己耳朵坏了。
常年间被骂魅惑君主妖后的乔锦娘这一次如此作,连福禄都觉得乔锦娘有些过分,明明可以自己回来却要陆宸去接。
乔锦娘又不是那些娇娇女,怎得就要陆宸放下国事去接她了呢?
“秦渺渺,我耳朵是不是坏了,我都习惯被人说我们乔家是外戚当权的奸臣了,怎么这会儿他们都夸赞起了帝后情深呢?”
秦渺渺噗嗤笑了笑,“你耳朵没坏,谢蕴常常出入乔府,如今众人皆知霓裳是他的亲生女儿,你说说,谁还敢和你们乔家作对?”
“乔家以前只有武将没有文臣,若依虽是文臣却是女子,那些酸儒自然看不起你们乔家,文人更是不爽乔家,可谢蕴是何人?他可是天下文人向来的谢家家主。”
福禄:“……谢蕴倒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秦渺渺道:“还有,陛下在江南巡游两月对多少绝世佳人不屑一顾,可见他们也都死了心,何必一直与乔家还有皇后作对下去了,太子都九岁了,他们若是再不识时务,可真的是读书读傻了。”
秦渺渺又道:“如今西南,西北都乃是乔家的军队,乔若云嫁的是江南吴王,乔若枫夫妇深得太上皇重用,在岭南有了建树。
乔若依乃是吏部侍郎,还有西山学院的女子如今已是到了长安的各行各业内。
西山学院女子都感激着皇后娘娘,自然皇后的权势也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
识时务者为俊杰,哪里还有人这么没眼色和皇后作对呢?”
福禄深觉得有道理:“对了,听说昨日林夫人说了锦娘几句被林相爷给休了?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
秦渺渺小声道:“静华公主至今未曾有孕,都五年了,那林夫人急迫的很,觉得当年林墨尚公主都乃是乔锦娘相帮,是以,就说了皇后几句难听的话。
林相爷情急之下可不是提出了休书吗?”
福禄道:“林夫人真是活该,当年若不是她阻拦,说不住静华表姐和林墨的孩子都要比晞儿还要大了呢。”
岳战与乔律二人并肩走来,岳战比乔律要大上十岁,却是一见如故,如今亦是同僚。
两人走到自家夫人跟前。
福禄见到乔律过来,不顾外人在场的拉了乔律的手。
秦渺渺亦然是握住了岳战的手,只是她还要脸面用袖子遮挡住了。
岳战护着秦渺渺的肚子道:“是不是福禄郡主叫你出来的,你临盆在即可就不要出来走动了。”
乔律护着福禄道:“说不好是岳夫人找福禄出来的呢?岳大人可别乱怪罪人。”
一见如故的兄弟情短暂得破裂了。
秦渺渺和福禄都相视一笑,她们吵了闹了这么多年,最后换做她们的夫君相吵了。
便各自劝着自个儿的夫君回去了。
……
七月末,陌上小花实则都还开着,没有凋谢。
乔锦娘平日里无事可干则会回去百味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