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虞出来就看见院内一老一少正争吵的热烈,稍大些的少女旁边有个矮些的瘦小姑娘正抹着眼泪扯着嗓子哭,顿时有些头疼。
说到谢家,那就有许多话要说了。
桃花村是个三面环山的小山村,一面还有条小溪流经。因着土地肥沃,气候适宜,所以人口不少,村里的生活也不错。桃花村是个混姓的大村,没有什么大姓家族,村子里虽然不像别的村有宗族庇护,却也过得和和美美,自由和乐。
要说桃花村有名的几户人家,谢家绝对在列。村里姓谢的只有一家,那就是谢无虞他们一大家子。来历已经不可考证,但是如今的谢家不仅出了一个秀才,还把大房的第二个儿子同样送进了学堂,已经算的上是耕读人家。
就说现在的谢家,谢大宝和赵翠芬夫妻二人育有三子一女,大儿子谢仁,娶妻钱氏,育有二子,长子谢长恒,次子谢长志。二儿子谢富,娶妻孙氏,育有二女,大女儿谢金珠,小女儿谢银珠。三儿子谢贵和小女儿谢荷是对龙凤胎,谢贵生了三个孩子,分别是谢无虞,谢无疾和谢无忧,无疾和无忧也是一对龙凤胎。小女儿谢荷嫁到了镇上,也有两个儿子。
与村里其他人家生了十个八个儿女的比起来,谢家的子嗣不算是特别丰满,但是耐不住人家儿女子孙有本事啊。
谢仁在镇上的点心铺子里当掌柜,妻子钱氏更是秀才的女儿,两个儿子都是读书人,长子谢长恒已经有了秀才的功名。谢贵也是在镇上做事的人,虽然没有大哥那么体面,挣的钱也不算少,但他娶的可是村长的女儿。
小女儿就更不得了,直接嫁到了镇上。其丈夫林宽在镇上开了个书局,据说生意很好,且开书局的,名声也好听,走出去也能是个让人尊敬的,且不说人家两个儿子也是读书人。
算来算去,似乎只有二房混的最惨,常年在地里刨食不说,到现在一大把年纪了,夫妻两人也只有两个女儿,怕是会断了香火。
此刻谢阿奶正扯着谢金珠咬牙恨恨道:“瞎叫唤什么呢,谁要杀人了。”
谢金珠眼珠子一转,大声吼道:“阿奶,我知道您向来偏心,我们二房也认了,却没想到你竟然狠心到要杀自己的亲孙女。难道我爹就不是你亲生的吗?”
话音一落,一片哗然,院内院外的人都震惊了。
乡下的村落向来是聚居在一起的,房子也不怎么隔音谁家发生个什么事,隔壁的马上就能听见。更别说谢家条件不错,坐落在村子中央,且院子又大,周围的人只多不少。
农家的院子很少有高墙大院的,都是农家人用点竹枝木头啥的随便扎起的篱笆院子。谢家刚一吵起来,就吸引了不少人伸头探脑的窥视,不一会儿就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前来围观。
此时尚在二月,立春还未来临,家家户户正处于没事做的时候,一有热闹恨不得奔走相告,何况这还是谢家的热闹。
谢无虞不想让她娘掺和进这件事情,急忙去拉气得浑身都在抖的李氏。李氏早已经被婆婆和谢金珠打闹时的话气得失了理智,竟然一把甩过了谢无虞扶上去的手。
谢无虞是李氏的心结,她一直觉得是自己对不起小鱼,如果当年不是她自己不注意的话,小鱼也不会从小就体弱多病,连屋子都没有出过几次
她涨红着脸争辩:“我们三房这些年来别说是吃你的鸡蛋,就是一根线都没有要过。这么些年下来三房还补贴了你们不少,那些东西都是喂到狗肚子里去了吗?我见你姐妹二人可怜平时处处维护,你如今就是这么诅咒你堂妹的吗?你还长了无虞几岁,一口一个病秧子的叫唤,你,你按得是什么心呐。”
话没说完李氏就捂着胸口痛哭了起来,直呼孩子命苦。
她的女儿,她的小鱼啊,都怪她,没能给女儿一个好身体,让人现在这么糟践。
谢阿奶和谢金珠被冲出来的李氏吓了一跳,不过这两人谁也没有把她当回事,看了一眼就又扭过头去自顾争辩。
谢无虞咳了一声,心里一晒,谢金珠口口声声说家里苛待了二房,其实他们三房真的没有比二房好到哪里去。
她走到李氏身边,一眼瞥到躲在角落的孙氏,心想这家里真是一个等闲之辈都没有,就说这孙氏,这么些年来虽然没有为二房生下男嗣,却也笼络的谢家老二死心塌地的对待她,这也是不小的本事了。
谢无虞扯住李氏,用劲抓住她的手腕,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阿娘,算了,就当是花钱买教训了。那些东西能让您看清人畜之分,值得了。”
谢金珠听了谢无虞的话狠狠皱了下眉头,眼神冷冷的看了一眼谢无虞,下一刻却想到了什么,眼里带了几分得意。
对于这个三房的堂妹,谢金珠没有放在眼里。现在是个病秧子,过不了多久就是个死人了。虽然她不记得谢无虞具体的死亡时间,却清楚的记得谢无虞没有活过十岁,就是个短命鬼,没福气的。
赵氏本来因为谢金珠刚才那一番话气得呕心,再一听李氏的话,顿时又来了劲,冲上去一把抓住谢金珠的头发就往下扯,手里的扫帚更是不心疼的往人身上揍。
谢金珠吓了一跳,下一刻却眼珠子一转,顺势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