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过的路边长椅扬了扬下巴 , 举了举手中的冰棍 。
“ 哦 。“ 孟宁说 : “ 好 。“
好啊 , 真好 。
至少这最后一面的时间 , 又可以延长一点 。 她也不费心去讲什么冷笑话了 , 她就肆意让沉默蔓延 , 让这最后三到七分钟的时间 , 显得越长越好 。
她又在想 , 这一次温泽念吃冰椎是会用咬的还是报化呢 。
如果是咬的 , 便是三分钟 。 如果是据化 , 便是七八分钟 。
孟宁坐在长椅上掌根播着椅沿 , 身子微微前倾 。 温泽念靠后一些坐着 , 两人就不在一个平面 。
从孟宁的视角是隧不见温泽念的 。 她和上次一样望着马路对面的交通指示灯 ,
看路灯把那树冠涂抹成秋日一般的黄 。
“ 不分手 , 好吊 3“
不知坐了多久 , 温泽念的声音忽然响起 , 轻轻的 , 也许还带着绿色心情的一点凉意和清恬 。
孟宁一下子就不行了 。
她听不得温泽念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 。
分明看起来那么矜傲强势的一个人 , 一身西装穿得人模人样的 , 偏坐在这里 ,
用怕吓坏什么人的语气 , 轻声商量的语气 , 问她 : “ 不分手 , 好吗 7“
孟宁的后颈紧了下 , 想埋头 , 又怕温泽念看出她的异常 。
她就那样僵硬的坐着 , 温泽念陪她静了许久 , 尔后轻轻的把手掀在她后颈 , 旋又远离 。
那是一个安抚的姿势 。
却克制得让人心疼 。
孟宁浅浅的吸一口气 , 温泽念说 :“ 孟宁 , 别着急 。 你今天不答复我 , 也可以 。
孟宁心想 , 怎么不急了 。
以前面对时央 , 她总在想 , 没什么的 , 岑玫瑰走了 , 时央总还可以遥到下一个喜欢的人 , 那时候她大了 , 总可以支持时央的 。
可有些路口 , 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
在时央目送岑玫瑰离开的时候 , 她知道有些路口 , 错过了就是一辈子吗 ?
孟宁的心里狠狠插着 。 不 , 时央不知道 , 就像温泽念现在也不会知道 , 这一次放弃去巴黎 , 会不会就是她自己人生的岔路口 。
孟宁都不确信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能彻底好起来 , 温泽念这次放弃去巴黎 , 下次放弃去科隆 , 几次三番下去 , 温泽念在集团的地位呢 ? 温泽念的人生会不会由高歌猛进就此转为颓势 ?
孟宁愚想就替她害怕 。
温泽念好像完全知道她在想什么 :“ 我暂且没去巴黎 , 有我自己的考量 。 巴黎的情况很棘手 , 人事关系错综复杂 , 我拖一拖 , 有避开战局的意思 。 我不是什么恋爱脑 , 你不用把一切原因归结到自己身上 “
是这样么 ?
孟宁望着红了又绿的交通指示灯 , 很零星的行人走过 。
她总在想 , 就像上次温泽念扇投资人的那一巴掌 , 虽然温泽念说是刚好给了她
撰回合作的契机 , 但若没有需要取消合同这回事呻 ? 温泽念还会扇那一巴掌么 ?
孟宁生怕她会啊 。 孟宁哪敢赌 。
肩上压着对时央的愧疚 , 已经很沉很沉了 。 孟宁经不起再来一次 。
她张了张嘴 , 忽然后悔方才没给自己也买一支绿色心情 , 因为嘴皮干得吓人 。
她用了点力道 , 把黏在一起的嗣皮扯开 : “ 其实 …...“
温泽念又在身后柔柔缓缓的叫了她声 :“ 孟宁 。 “
不要急着拒绝我 。
孟宁哪敢去细细分辨那一声里是否有任何一点点的哀求意味 。 天哪 , 她哪能拔
“ 哀求 “ 两个字同温泽念联系在一起 。 温泽念那么强 , 即便现在一时被情绪裹挟 , 其实客观上人人都知道 , 没了她 , 温泽念的人生会好得多 。
拜托 , 顶奢酒店咬 ! 拜托 , 游艇咬 ! 拜托 , 直升机咬 !
这些念头支撑着孟宁把温泽念唤她的那一声团囡吞下 , 根本不敢细细搅摩 。 她说 : “ 哈哈 。“
温泽念不笑 , 她就有点尴尬 。
唇角一点点又放下去 , 不再笑 , 声音变得很沉静 :“ 我说了要放你走 , 就不会反悔了 。“
“ 永远分开 “ 这句话 , 多妙啊 。 分开占了 “ 永远 “ 的便宥 , 使这旬话听上去也像一个承诺 。
有些看起来温柔的事 , 其实最残忍 。 比如十四岁的我跟你做朋友 , 比如二十七岁的我想要把你留下来 。
有些看起来残忍的事 , 其实反而温柔 。 比如十四岁的我不等你数到三转身就跑 , 比如二十七岁的我说了放你走就不反悔 。
那句歌词怎么唱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