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醇酒 。 皓腕搁在腺头 , 行政酒廊灯光偏暗 , 她浓睫总是半垂着 , 让人分不清她在同谁讲话 。
孟宁有时都不确定她是不是在问自己 , 见没其他人说话 , 才开口接下去 。
温泽念据一口西瓜汁 , 淡淡的 “ 嗅 “ 一声 。
邹珉渐渐放松下来 , 在杜舒文又开一句玩笑时也能哈哈一笑 , 孟宁端着西瓜汁 , 也跟着轻笑了声 。
温泽念直到这时 , 揪起眼皮看了孟宁一眼 。
孟宁本想移开视线 , 又觉得 , 温泽念昨晚主动找她时那样坦然 , 她这么回避着不太好 , 便据唇冲温泽念轻轻笑了下 。
温泽念好似有一点点意外 , 眸光凝了凝 , 才轻飘飘的从孟宁脸上移开 。
温泽念第二次拿眸 , 是在孟宁发出第二声轻笑的时候 。
那眼神好似并非问孟宁 , 而是在自问 : 杜舒文讲话有这么好笑 ?
视线停在孟宁脸上时 , 她忽而放下手中的果汁杯 , 杯脚磕在桌面轻轻 “ 咪 “ 的声 。
这一声对普通人来说很正常 , 但对一个训练有素的五星酒店从业者来说 , 显得有那么一点点反常 。
只有那么一点点 。
因为温泽念站起来很平静的说 :“ 跟我走 。“
孟宁感受到温泽念视线落在她头顶 , 才意识到温泽念这句话是对着她说的 。
“ 啊 72“
“ 你好像 ,“ 温泽念垂着手腕并没有来拉她的意思 :“ 过敏了 “
昏暗灯光下 , 温泽念这么一说 , 杜舒文才向孟宁看过来 :“ 哎哟 , 好像是有那么点 , 脖子上起小红点了 。“
杜舒文催促 :“ 赶紧的 , 去酒店医务室 。“
“ 不 。 “ 温泽念言简意败 :“ 去医院 。“
她贴着杜舒文的膝盖走出去 , 才回眸来看孟宁 :“ 听见了吗 ?“
孟宁站起来 :“ 听见了 。“
孟宁跟着温泽念走出行政酒廊 , 心里想 , 上次她过敏的时候温泽念很浮夸的找直升机给她送药 , 这次不会同样浮夸的找直升机送她去医院吧 , 哈哈哈哈 , 那才真有绿江小说女主角待遇了 。
想多了 , 温泽念带着她往酒店内部停车场走去 。
毕竟她俩现在的关系 , 也不是温泽念来替她造梦了 。
孟宁本以为温泽念会找司机相送 , 没想到温泽念自己掏出车钥匙 , 解锁一辆迈巴赫 。
迈巴赫 ? 温泽念自己的车 ?
“ 上车
‘B, “ 孟宁回神 , 拉开门坐上副驾 。
剖驾跟驾驶座是有那么些过从甚密 , 但孟宁也不好意思坐后排 , 跟把温泽念当司机似的 。
温泽念开车的姿态很熟练 , 所以有种轻盈的优雅 。 她把车开出停车场 , 嘴里问 :“ 过敏的食物变多了 7“
今晚的食材里 , 并没有孟宁以前过敏的白蘑和青豆 。
孟宁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奇怪 。
分明她现在和温泽念的关系淡而疏离了 , 甚至温泽念连对她刻意的无视都没有 。
可温泽念的的确确记得 , 她对哪些食材过敏 , 那些都以为自己可以忘却的记忆 , 实则 DNA 一样刻进血脉 , 平时不彰不显 , 非得遇到些什么事时才冒出来 。
偷袭般给人一击 。
孟宁扭头望着窗外 :“ 我不知道 。“
她到现在也不知自己是对今晚的什么食材过敏 。
颈间带着淡淡的痕痒 , 她望着车窗外不断掠过的街景 。 古老的皇城自有它的魅力 , 钟楼与鼓楼隔着段距离遥遥相对 , 在夜色中像两个老朽的说书人 , 而它们也曾以自己的声音为时间划下刻度 , 蔚鼓晨钟 , 声声年年 。
四季轮转间 , 时间就那样过去了 。
车窗外一片枯叶凋落 , 孟宁忽然发现一一她是在同温泽念共度一个秋 。
路灯洒出一条起伏的琥珀色的河 , 曾经她以为从此隔着晨与昏 、 星与夜的人 ,
与她同乘在一叶小小的扁舟上 , 共度一个秋 。
温泽念开车很安静 。
没有刻意打开车载 CD, 没有跟孟宁寒暄空调的温度是否适宜 。 等一个红灯时 ,
她双手轻轻搭在方向盘上 , 纤长食指好似极不经意的点两点 , 孟宁望着窗外 , 能听到她指尖轻点的声音 。
孟宁也能愚象 , 此时路灯透过拭风玻璃洒在她脸上 , 暖黄的 , 把她也染成一个秋 。
可孟宁看枯叶 , 看路灯 , 看打着旋儿的夜风拔弄店招的风铃 , 就是不看温泽念 。
心里的感觉很奇怪一一她竟然觉得 , 舍不得去看一眼秋天的温泽念 。
温泽念开车的姿态像在送任何一个普通员工 , 并没过分急切或关切 。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