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表嫂给表侄安排了额外事务?”
“你、你胡说!”那名妇人一听南淮笙当场指出她儿子只写了两张纸,当即顾不得装腔作势,立刻反驳道,“季宝分明抄了四十张纸,硬生生在灯下将十遍《弟子规》抄完,表叔怎能诬陷他只抄了两张。”
妇人在她旁边的小孩后背上一拧,那两眼滴溜转,精得像只猴似的小孩立刻埋头用手背抹起眼睛。
小孩哭喊道:“呜呜呜,表叔莫要欺负阿娘,是季宝错了,不该这么晚才将十遍《弟子规》抄好,请表叔责罚。”
这一个小的哭起来,其他几个竟然有样学样一起嗷嗷大哭起来。
杜夫人听得头疼,作势要呵止,却听南淮笙幽幽地开口道:“确实是你错了。”
几个还在抽泣的小孩一愣,这怎么跟以前的套路不一样?
往常他们几个这么一哭,别说爹娘了,就是爷爷奶奶和老爷夫人也不舍得再责罚他们。
南淮笙将落款为“季宝”的四十张纸全部抽出又分作两份,一份有两张纸,另一份三十八张纸,其他几人抄写的也是同样分作两份。
他指了指桌上那一叠叠纸张,说:“这些数量都是够的,每人十遍一遍不少,”堂下一众妇人和小孩正要得意,却听他又说,“只是这每人交上来的笔记真是五花八门啊。”
堂下一众妇人心里一紧,她们可是花了不少钱请了京中的秀才仿照自家儿子的笔迹抄写的,这南淮笙一个傻子还能看出差错来?
杜夫人从桌上取过几份比照,却没发现有何问题,只能遗憾地看向南淮笙。
南淮笙朝杜夫人微微颔首,令人取来毛笔和朱砂后,提笔蘸上朱砂便在一张张纸上圈画起来。
不多时,几人上交的《弟子规》各有几份落上朱批。
南淮笙将视线转向杜季宝母子二人,慢悠悠道:“诸人中,多的亲手抄了五张纸,少的只抄了三张,为由表侄你只抄了两张,不仅如此,还欺瞒你娘说抄足了十遍。”他摇头叹息道,“看来还该再罚。”
杜夫人再拿起南淮笙圈画过的纸张一对比,这下果然看出端倪来,她双眉一皱,再看向堂下一众母子时显然是十分赞同南淮笙的话。
杜季宝顿时急了:“都没抄够十遍,凭什么只有我要加罚!”
“就是,”杜季宝的娘又抹起眼泪来,“季宝也是一时心急才会如此,若表叔还要罚他,这不是欺负他年幼无知么。”
其他几个妇人一边看好戏一边妆模作样地帮腔两句,试图在杜夫人面前给南淮笙上个眼药:“可不是么表叔,这十遍《弟子规》着实太多,几个小孩怎么抄得完。”
南淮笙却道:“我自然知晓他等抄不完十遍,看得也不过是个认真受罚的态度罢了,谁知……”他看向一众表侄,复又失望地摇摇头。
几个妇人还欲再狡辩,杜夫人却重重地拍了拍桌子,怒道:“够了,成何体统!”她看了眼几个孙媳妇,下令道,“子不教父之过,几个小辈今日抄个《弟子规》都能偷奸耍滑,少不了你们爹娘疏于管教,从今日起,接下来半年,公中拨给几房院里的月银一律减半,”她说着撩了一下眼皮,“至于何时恢复,看几房表现。”
杜夫人说完便将几人挥退,南淮笙也趁此告退,他走得快,远远地还听见后面那几个妇人在互相指责。
南淮笙对杜夫人怎么罚那些小屁孩没兴趣,总归这次亏了钱,那几个做爹娘自然会教训他几人,他只要这些人以后不敢再来招惹他就行。
等他回到自己屋里时,时辰还早。
“忙活了大半晌,这才几点?”
南淮笙朝窗外看了看,估摸着才早上九点的样子,换做从前,他这会儿说不定还在睡大觉呢。
他府上也也没几个认识的人,关在院子里更是百无聊赖。
“不如出去转转,说不定就遇上潜力股了呢?”
南淮笙打定主意便要出门,刚走两步想起自己人生地不熟,于是又叫了个院里的小厮跟上。
只是在京城的大街上溜达了一个上午,南淮笙愣是一个看着像潜力股的人都没撞见。
他就纳闷了,这些文人墨客书生秀才平日不逛街的吗。
“你知道那些读书人平时喜欢去那消遣吗?”南淮笙朝小厮问道。
“消遣?”小厮一愣,随后红着脸指了个方向,“那恐怕要数烟花巷了。”
南淮笙解下腰间的水壶喝了一口冰镇香饮子解暑:“烟花巷?”
小厮挤眉弄眼地说:“沿街的青楼和南风馆各有特色,前去寻欢作乐的读书人可不少。”
“咳咳——”
听到青楼二字,南淮笙一口香饮子呛在喉咙里,差点没把自己咳出个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