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书房。
“王爷。”
秦寒之手中书册刚翻过一页,就听见手下来报,他连眼皮都没撩一下,只说:“何事?”
手下恭敬地禀报道:“南公子已经结束游河,现正从无咎河往尚书府走。”
秦寒之没有说话,手中的书册又翻过一页。
手下见状便详细说道:“属下观南公子先是与那两名书生在船室中把酒言欢,随后又与那名姓文的书生在船头畅聊许久。”
秦寒之手中动作一顿,手下见状立刻进言说:“王爷,我看那两个姑苏来的书生都不是省油的灯,姓唐的整日出入花街柳巷,一看便是油嘴滑舌之人,那姓文的更甚,看似人模人样,京中却有不少娘子对他津津乐道,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见秦寒之皱起眉头,手下心里一喜,他这话果然说到王爷心坎里去了。
手下更来劲了,继续道:“南公子这才刚清醒没几天,定然没见识过如此手段了得之人,这还一次来了俩,”他恳切地说,“王爷可要抓紧时机,不能让那两个书生将南公子抢了去。”
秦寒之眉心差点没拧出水,他气极反笑:“王成,我看你是整日闲着没事做,有这闲工夫便去将马厩全部打扫一遍。”
“啊?”
被轰出书房的王成这下傻眼了,他刚才难道说错话了?
“站住!”
听到书房里传来秦寒之的命令,王成心里顿时乐开花,王爷肯定是发现他说的话无比正确,想要采纳他的谏言。
结果下一秒便有一只笔洗朝他砸了过来,认出是王爷书桌上那只宝贝,王成半点不敢马虎,伸手便将东西捞住,沉甸甸的瓷器砸得他龇牙咧嘴却不敢让半滴水珠溅出。
“把你脑子里的水倒干净再走。”
书房的窗户砰的一下关上。
王成抱着笔洗和水中的倒影大眼瞪小眼,难道他真说错话了?
可王爷这几日对那位南公子关切备至,他甚至还听侍卫们说王爷都亲自给人撑伞了,还把人家南公子诓去和他一起上国子监,这还不是喜欢人家是什么。
王成从怀里掏出一本秘籍,封面上写着“拍马十八式”五个大字,自从上回王爷说他嘴笨口拙,王成便斥巨资买来这本据说能教人练就铁齿铜牙的绝世宝典。
他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
欲讨上司欢心者,必投其所好,言其所喜,解其所忧。
王成挠挠头,王爷喜欢南公子,他便去打探南公子的消息,有白面书生向南公子献殷勤,他便谏言王爷先下手为强,这哪里有问题,难道不是完美符合宝典要求?
脑子一时间有点不太够用的王成还没琢磨明白王爷到底为何会如此,就见王爷刚关上的书房窗户又打开了。
“去一趟尚书府。”
……
南淮笙和文仲明作别后便回了尚书府,至于唐孟龙那个醉鬼,自然是交给文仲明送回家了。
他今日出门没带小厮,往尚书府溜达时在路上边走边看,等他回到府上,手里已经拎着一只沉甸甸的食盒。
南淮笙刚一进府,迎面便走来两个有些眼熟的妇人,他还没来得及想起这两人是谁该怎么招呼,就见那二人躲着他走远了。
这下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定然是那几个小屁孩的娘。
南淮笙心情大好,看来他那一番操作还有点效果。
“南公子。”
南淮笙刚要回他的小院便听到有人唤他,回头一看发现是秦寒之的手下,今天在酒楼掏钱结账的就是这位。
“你家王爷找我?”他问道。
王成没想到对方竟然料事如神,恭敬地说:“正是。”
南淮笙微微一笑,立马调转脚步:“巧了,我正要找他。”
于是南淮笙二话不说,又拎着食盒撑着他的竹纹伞直接转身出门去了隔壁秦王府。
秦王府,莲花湖旁,凉亭内。
南淮笙刚到湖边就见亭中那人正挥毫泼墨,是秦寒之在作画,他本不欲打搅,却见秦寒之抬头朝他望来。
“过来。”秦寒之说。
南淮笙笑盈盈步入亭中,将那把竹纹伞收在一旁的美人靠上,有把手里的食盒放在桌边。
他朝画纸上看去,一池湖水清风荡漾,淡粉的莲花在墨叶间摇曳,几尾红鲤在水中闲适游弋。
“好一个鱼戏莲叶间,”南淮笙笑问道,“寒之,你找我?”
“嗯,”画作还未落款,秦寒之便放下毛笔,点头说,“宫里送了些贡粉过来,叫你来尝尝。”
“巧了,”南淮笙将食盒打开,说,“我回来时路过那家香饮子铺,恰好掌柜今天做了些糕点便买了来,正想着与你一同品尝。”
王成躲在不远处听得抓耳挠腮,他家王爷让他去请南公子过来竟然就为了让人吃碗贡粉,这是何道理,难道王爷不该趁机在南公子面前展示一番自己的才华,好将那两个白面书生比下去。
凉亭中的石桌够大,画作放在旁边未曾收捡也完全能放下那些糕点,南淮笙将一碟碟造型各异的糕点摆出,又取出一支装水的竹筒倒上两盏香饮子。
这时,王府的下人正好端来两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