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婚事就这么定下来,婚后夫妻恩爱,诞育一子,夫君好学上进,对其她莺莺燕燕不屑一顾,公婆和蔼,姑嫂亲厚,一个女人能拥有的一切幸福,她都拥有了,哪怕此刻就此死去,她也无怨无悔。
然而某一天,骤变突然到来。
不知为何,她的母家就像撞了邪一样,先是母亲疯癫,又是父亲猝死,然后几个哥哥先后遭受莫测之祸,到最后一家人竟然在短时间内以各种缘由死光了,连府中的狗都在发疯后睁着眼睛暴毙而亡。
围观的人们内心惊骇,纷纷觉得柴家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以至于上天降罚,根本没人敢靠近这家。
只有柴女的公爹临危不乱,冒着大不韪将柴家一家葬在自己的祖地。
柴女骤遭巨变,大病一场,简直要跟着家人同去。
幸好她的夫君和儿子衣不解带,不进水食地照顾她,日日夜夜泪流满面地为她焚香祝告,不惜重金遍求名医,终于不知感动了哪路神仙,让她活了过来。
柴女本已无生志,可是看着几乎要与她同去的夫君和儿子,不由恸哭出声。
死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得为了活着的人活着。
然而岳家遭此诡异横祸,魏母深以为柴女不祥,强令魏郎休去。
魏郎在母亲面前磕头至血流不止,指天为誓,若休柴女,便与她同去!
魏母气得几乎倒仰过去,大骂此儿不孝,柴女抱紧魏郎痛哭不止:“郎君何苦如此,妾愿归去,唯愿郎君百岁无忧。”
魏郎抱着她痛哭不止:“卿若有旦夕之祸,为夫绝不独活!”
如此一来,连魏母也无法了,只能留下柴女。
只是从此之后对柴女的态度判若两人,每天都要想尽所有办法刁难于她,其他人见状,顿时也不把她放在眼里,到最后甚至府中随便一个下人都能对她呼来喝去。
柴女却默默忍耐着一切。
因为魏郎的所作所为,让他背上了不孝的名声,从此绝了宦仕之途,只能一生从商,满城中人,无有不耻笑他的。
这一切都是为了她,魏郎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她忍受一些无足轻重的刁难又如何呢?
从此柴女任打任骂,任劳任怨,一个从前的千金小姐,亦能低下头为仆妇之流。
每日劳作的剩余时间,便都用来教导幼子,只愿他将来成气,能给他的父亲争口气,不让他一生被人耻笑。
日子这么一天天过去,她与魏郎的儿子逐渐长大,果然出落的卓尔不群,才是少年之时,就名动全城。
他长大了,终于有了保护母亲的能力,料理刁仆恶奴,其他亲人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敢为难柴女了。
而柴女的夫君这么多年,居然还分毫不改地爱着柴女,原本嘲笑他的人,最后也不得不赞叹一句:真是至情至性之人啊。
有福之家,必有余庆,魏氏积善行德,家门越来越盛,尤胜往昔,日子越过越好。
如果一直这么下去,柴女将来甚至可能因为儿子封得个一品国夫人,过往的疼痛都不算什么,她的未来前途无量!
然而就在这时,她知道了当年真相。
柴氏之所以满门暴毙而亡,魏氏之所以飞黄腾达若乘龙御天,是因为她的公爹以巫蛊之术咒杀了她满门,并且以阴邪之术将她满门亲眷的怨魂镇于祖坟之下,锁住魏氏吉运,使魏氏门阀万年不衰!
柴女竟不知该如何动作,过往的这数十年,竟然犹如大梦一场!
呵呵呵……哈哈哈……这一切都算什么……这一切都算什么!!!
魏郎从屋中疾奔而出,看着状若疯癫的柴女惊恐万状。
他想像以往抱住她,然而柴女却疯了一般对着他捶打撕咬。
魏母从别屋出来,对着她叱骂:“你这贱妇又发什么疯!”
柴女的儿子也赶过来,对着母亲惶然道:“母亲……”
然而柴女却彻底疯了,她死死咬住夫君的脖子,竟然生生被她咬一下块肉来。
魏郎的脖子顿时血流如注,顷刻间将两个人的脸都染红,众人吓得尖叫,而魏郎却只是抱着她,拍着她的肩膀安抚她:“没事了……没事了……”
从此之后,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天生福薄的柴女疯了,在最有可能得到美好未来的时候,她居然疯了,果然是天生命贱的柴家女。
魏郎用铁链将柴女锁在一个屋子里,每天生意也不顾,儿子也不顾,只在这里陪着她,陪着一个疯子。
这间屋子成了整个魏府最可怕的地方,每天都有凄厉的女声哀嚎传来,宛如幽冥鬼府。
直到某一天,这个从地狱出来的女鬼,将自己的手腕磨得纤细露骨,终于从铁链中挣脱。
她拖着一副恶鬼般的身子,走出了这个不知关了她多久的屋子,施展了一项连仙神都惧怕的禁术——活牲献祭之术。
听到这,喻青崖的眉头终于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活牲献祭之术?”
元不尘微微一笑:“是的,活牲献祭之术。”
什么是活牲献祭之术呢?
就是用全身的血液,涂满召唤该神灵的阵图,然后在阵中心不断供奉着自己的鲜血,呼唤着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