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么?”
卷帘自打牧的声音传到耳畔,就身子一颤。待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后,更是狠狠抿起了嘴,面色隐露狰狞之色。
天蓬怕他一个不慎露出原形鱼相,连忙出列,僵着脸道:“陛下,考试大典虽不需多少法力,但事关三界众生。各位人族女仙自飞升后,就隐居在娲皇宫中,同三界无甚联系,更不知世事变化。”
“若令她们主持大典,其人见识短浅,怕是不堪重任啊!”
“噗嗤,”听他这么一说,火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在天蓬含恨瞪去时,她忍着笑,诚恳解释:“抱歉,我想起了开心的事情。”
不待天蓬追问,她又正色道:“莫非元帅以为,我等隐居娲皇宫,就耳也聋了、眼也瞎了?”
从袖中掏出一卷仙锦,她转过身举在手中,对殿上万仙朗声道:“我等长年观三界变迁,又尊女娲娘娘懿旨下凡探访一年有余。如今,种种心得,尽归此卷。”
广袖一挥,仙锦飞上大殿正中,展露全貌。
众仙放眼望去,就见一字一句,皆是人间疾苦,尽书百姓血泪。
其中还不仅是凡人之苦,就是弱小无依的小妖、魂魄未被引入地府的鬼族,也全被记录在了卷上。
那一笔一划,哪里是一段经历,分明是三界苍生的累累白骨啊!
便是深恨人族的天蓬和卷帘,读了年幼猪妖被大妖先当坐骑后为盘中餐的惨状,念了鱼妖在火龙嬉戏时活生生被烫死在小河里的凄态,都不禁红了眼眶。
更有一侧心软些的天庭女仙,双目流出泪来,哽咽不止。
火待众仙感怀够了,才施施然转头对天蓬问道:“何况,我等与三界无甚联络,难道不是件好事?”
“若是与三界联系的多了,谁知,联系的是神仙,还是妖魔呢?”
手臂甩袖抬起,她指上卷中几行文字,寒声问道:“元帅有心在此质疑我等,倒不妨想想,为何你次次携天兵天将下凡捉妖,次次都只找到些不入流的小妖?”
“那些扛旗挑衅天庭的大妖,又都去了何处?”
目光如炬,她凛然道:“而天兵之中,又是否有人心怀不轨,暗中与他们通了消息?!”
“胡言乱语!”闻言,天蓬急忙呵斥出口,目光狠恶。
然而,玉帝的斥责同时到来:“够了,天蓬!”
他怒道:“仙子所言难道有错?你是该好好想想,这是为什么了!”
嘴上骂着天蓬,玉帝心中也是怒气难遏。
这些妖仙阴奉阳违他是知道的,但若非卷中一条条记录了三界苍生的诉苦,他还不知道,他们竟瞒天过海了这么多次!
简直是不把朕这个玉皇大帝放在眼里!
这么想着,他面色沉沉,也无心再等众仙之间来回扯皮。
扯扯扯,瞧瞧这一日,从三界事宜到封神之事再到这公务员考试,他们扯了有多久了?!
再扯下去,这一日都过了,还能干什么实事?!
朕这个天帝,难道就是看他们每日斗嘴的吗?!
目光一凛,他索性趁着天蓬俯首告罪之时,一不做二不休道:“传朕旨意……”
却说玉帝降下圣旨,令嫦娥统领公务员考试制度一事,又命人族近百女仙与自己的八个女儿担任考官,叫天庭神仙务必协同不可轻忽。
殿下两侧神官听了,领旨唱喏之间,亦不乏心思浮动者。
如符元仙翁、勾陈大帝及天蓬元帅者,更是嘿然不语。
今日大殿上你呈口舌之利,来日正式办起事来,可没那么容易!
然而,他们甫一起身,便见面前金光大作——
一片浓郁雄厚的功德金光,就好像不要钱一般,劈头盖脸朝玉帝、王母和殿上女仙们涌去!
那势头,知道的是他们造福三界获赐功德金光,不知道的,怕还以为是他们惹了什么人被泼狗血了呢!
不过,这适时而来的功德金光,也令群仙心中一凛——
再孤陋寡闻的神仙,也知道,功德金光在三界有多难得,对于修仙者的修行又有多大助力!
更不论,这本就意味着天道对其人行事的认可!
一时之间,固然心中不忿,天蓬等神也均收敛了神色,生怕被天道发觉了自己的心思。
他们虽仍对妖族有几分旧情,也与人族女仙们有几分旧怨。但既然当年能眼睁睁看玉帝和王母在妖庭的残垣断壁上建立起天庭,更俯首称臣捞了个神职,便意味着他们并非什么铁胆忠心之辈。
打算针对人族女仙是为了昔日旧怨和当下利益,但若要他们冒着被天道不喜的风险行事,却是要再三斟酌的。
还是要好好想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