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术脸上的笑意在刹那间褪了个干干净净,他怔怔的望着贺云深,心底不知为何泛起一丝委屈。
他不喜欢听这种话,尤其是从贺云深口中说出来,心里好像被一根针直接穿透,随即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让他几乎在贺云深的注视下分崩离析。
他猛的从贺云深手里抽出脚,甚至连鞋也没穿,直接跑上了楼,将房门一关,把贺云深抛在了外面。
沈术坐在床上,不知为何,身体竟然微微发抖,明明是他撩拨贺云深,是他先说的金主和小情人这么做很正常,可当贺云深真的把利益交换从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他只觉得难过到喘不上气。
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夜晚,他缓缓走去大海,海水将他彻底淹没,冰冷将他包围,他被海水紧紧锁住了脖颈,难过到无法呼吸,无法说话。
下一秒,好像有一只手将他从海底拽了上去,他猛的浮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涨红的脸色,氤氲的药味,悬挂的泪珠,微张的嘴,起伏的胸膛和被交叠锁住的双手,怎么看都像是刚刚被狠狠欺负了一番。
沈术逐渐回过神,低头看了一眼被人按住的双手,顺着抓着他的手缓缓往上抬了视线,他看见了一张满是慌乱与焦急的脸,那从来没见过贺云深的脸上出现这么明显的表情,男人的情绪一向不怎么外露,他竟有些发愣。
贺云深见沈术的状态恢复了一些,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下来,但他仍然盯着对方:“你知道自己刚才在做什么吗?”
沈术很慢的摇了一下头,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好像又沉入了大海,但那只是他的幻觉。
贺云深看着少年含着水光带着怔忡的眼睛,拧起了眉头:“你刚刚想把自己掐死。”
沈术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嗓音不知为何有点沙哑:“没有,我只是突然喘不上气了,应该只是想缓解这个症状。”
贺云深当然知道自己把自己掐死有违常理,但沈术刚才扼住自己脖颈的力道太大,全身都在发抖也不肯松开,实在令他后怕:“为什么突然喘不上气?”
沈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你刚刚那么说我,我很难受,然后就这样了。”
贺云深捏着沈术的手轻轻在他的手腕上摩挲着,安抚着沈术:“抱歉,刚刚是我口不择言,但是你这个状态,我想应该去看看医生。”
没有人知道刚才他推门进来看到沈术坐在床上颤抖着身子涨红着脸掐住自己的样子让他有多恐惧。
沈术现下恢复了过来,故意不理会贺云深去医院的提议,将话题转移到别的地方:“既然要道歉,你打算怎么跟我赔礼呢?”
贺云深垂了垂眼眸,上一次胃痛沈术也不愿意去医院,这一次也是想着法躲,他不动声色道:“你想我怎么做?”
沈术将方才的情绪抛之脑后,他从来不是一个矫情和无理取闹的人,不会因此和贺云深吵架,但他此刻眼底满是狡黠的笑意:“我说什么你都会照办吗?”
贺云深看着恢复了精神的沈术,松开了捏着对方的手:“你说。”
沈术一边随意的揉着手腕,一边笑着道:“那我要你今晚陪我睡。”
贺云深半垂了眼眸看着沈术手上的动作,少年那截露在衣袖外面的白皙手腕被勒出了一圈淡红的痕迹,是他刚才捏他捏得过于用力了。
贺云深在床边坐下,接过少年纤细瓷白的手腕轻轻揉着:“换一个。”
沈术顿时撇下了嘴角,眼底的笑意都散了,控诉道:“你刚刚还说什么都会照办的。”
贺云深气定神闲的仿佛在谈判桌上:“那我现在加一条,除了这个。”
沈术被贺云深的态度气笑了:“贺总,你现在是在给我赔礼道歉,不是在跟人谈合同。”
贺云深似乎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又跟他确认了一遍:“你确定吗?”
沈术看着贺云深格外认真的神情,不甘示弱道:“确定!”
贺云深松开沈术的手,似是妥协了:“行,去洗澡吧。”
沈术眨了眨眼,刚准备下床,又反问:“贺总跟我一起洗吗?”
贺云深看着沈术,眼睛似乎因为方才的哭泣略有些红肿:“赔礼道歉可不包括这一条。”
沈术抿了抿唇,不乐意道:“贺总让我那么伤心,我不能提两个要求吗?”
贺云深浅笑着拒绝了沈术:“不能,洗澡和睡觉,二选一。”
沈术思考了两秒,选了后者,自己进了浴室。
洗澡的机会以后好找,但睡觉的机会不多,尤其是今晚,如果贺云深不陪他睡觉,他大概率会失眠。
沈术对外面的贺云深有期待,洗澡都比往常快了许多,很快便出去换贺云深洗澡,等贺云深换了睡衣出来的时候,沈术已经躺在床上等他了。
贺云深的视线淡淡扫过沈术故意没扣好的扣子,胸膛处白皙的肌肤被他尽收眼底,他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的一角躺了进去。
还没等他躺好,沈术先一个翻身压到了贺云深的身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贺总在一瞬间僵了整个身子,身上的肌肉在一瞬间绷紧,偏偏沈术好像什么也没察觉到。
沈术正在努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