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可以确认......”
过往成灰昔日的同伴也好,上司同僚等种种也罢,自是做不得数的。彼此之间除了立场相对、除了拔剑相向以外似乎再无其他。然而当米迦勒话音出口的那之时,加百列心中除了下意识的反驳以外更有浓重的不安,有......
抬起了眼,顺着米迦勒的目光与视线望过。这天国的百合花却又忽然是无言,有难言的沉默在彼此间流淌。属于加百列的面色,亦在一瞬间变得泛白。
“你的意思是指,父神......”
点头而后又摇头,米迦勒并未因此而给出肯定的答案。但于此一瞬间,所想要表达的意思却已经是再清楚不过。无数年的默契足以使加百列知晓,那未尽的、叫米迦勒所不曾显露和挑明的意思。
路西法或者说昔日的路西菲尔同神明之间的种种固然是被扭曲和篡改了的,但做为从那段时间里走过的生灵,某些事情于米迦勒和加百列而言,同样算不得隐秘。
再者,纵使未曾有着那样一层不可言说的关系及爱恋,神明对昔日晨星的宠爱,同样做不得假。更未曾有丝毫的遮掩及掺水。以致于在路西菲尔落到地狱的最初,不是没有恶魔们因此而生出不安及疑惑,害怕主真的会降临,将那造物带回天国再洗白,净化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但一切之种种却又随着漫天的星辰为之一空,随着地狱里撒旦路西法的王座升起以及堕落天使之王同神明的不死不休而改变。时至今日,再不会有造物与生灵因此而生出这样的猜测。
然而主的意,不可揣度。父神是否会为了那地狱的魔王而将那封闭已久的水晶天而打开,而将其从那潘地曼尼南的王城里带出其实谁都无法因此而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仁慈,宽容,博爱的父神会容许我这小小的忤逆的,您说是吗,吾神?”
并不会被满足的魔鬼似乎是因神明的安抚及慰藉而获得了餍足,眼角眉梢,便连每一根发丝间,都似乎因此而透着醉人的、说不出的意味。属于造物的身躯被神明打横抱起,从那御座间走下,有空间在这神明的圣所,在那神座之后被开辟。
缭绕的雾气升腾,温热的、因主一念而成的泉水涤荡过这造物的足。便在神明抱着路西法下到那池水中之时,路西法睁开了眼,以指缭绕过神明耳侧垂落的发。
“虽然您的天使、您的子民,似乎有事情要向您禀告呢。”
狭长的眼尾略略泛红,恰如同一只偷腥的猫一般,原本的双腿似乎因此而转变为蛇类的模样。游走蠕动,以冰冰凉凉的鳞片沿着神明的腰侧及腿部而游离。路西法开口,恰似是蛮不讲理一般将那指尖的发丝拉扯,骄矜且傲慢的对着神明做出要求道:
“你是我的,雅赫维。”
天与地,周遭之种种仿佛因此而冷凝,而陷入到停滞。路西法的眼中倒映着神明的眸,却又好似是倒映着世界。日月与星辰,天地间的种种都在那眼中显现。快得仿若是浮光掠影,并不曾留有任何痕迹。
只是神明原本璀璨的、无喜无悲的金眸中恍若是有星火在点燃,转瞬即逝,演变为看不出任何情绪与波澜的纯粹与深沉。
神爱众生,神创造这世间,使这世间的一切按照主的意而运转。这样的主无意识博爱且仁慈的,但纵使是如此,造物又如何能将造主所拥有,又如何能够如此理直气壮的做出索取与要求?
然而神明开口,却是给出承诺与答案。
“如果这是你想的话,那么如你所愿,路西。”
言出法随口含天宪,有什么似是因此而在那法则中、在命途里铭刻。在而无所不在的、充盈在这整个水晶天里的圣光似是因此而做出见证。
主倾了身,以手扣住了路西法的后脑勺,以唇舌将这造物唇齿间的空气掠夺和摄取。造物与造主的身形似是因此而浸透到那水池里,叫池水所遮掩。然而在这样的过程中,却又银白的蛇尾从那袍袖之下伸出,同那造物的蛇尾相纠缠。
“权势,地位,财富,永恒的光辉与荣耀......”
路西法的唇被放开,以手掐住了这魔王的下颔,神明开口,目光里似尤是带着审慎与揣度。
“这次你想要的又是什么呢?路西法......陛下。”
耳鬓厮磨,造物主那如同散落的月华、如同柔软羊羔的毛一般的发同魔王的乌发相纠缠。有隐秘的、属于蛇类的应许之地叫神明打开,一点点巡视和占领。
打上自身之所属的烙印。
无端的旖旎与暧昧流淌。然而自始至终,神明的眸却又似乎是极清明的,恰如同身处其中却又游离在此之外一般,任凭着庭前花开花落这世间一切的发展,不曾有半点的沉沦。
唯有那贴近了路西法耳侧的嗓音里,仿佛是被刻意所营造出来的假象及平和。属于路西法的指甲深深陷入到主背部的皮肉里,目光盈盈仿佛极是难耐且被迫承受的魔王抬起了眸。原本冷冽的面色似是在一瞬间换上了笑容。
仿佛是讨好,又好似是理所应当的、笑意并不达眼底的笑容。
秾丽的眉眼间甚至有几分挑衅与跃跃欲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