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上身穿着洗得发白的褂子,下面一条黑裤子的男人。
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露出来的脸上、手臂、小腿都受了伤。
但是不难看出,男人挺年轻的,五官端正,戴着黑框眼镜,一股书卷气。
不像是常年下地干活的人。
更不像是他们村的。
“出什么事情了?”
何东从厨房里跑过来。
刚才听到唐梅的惊叫,他觉得不对劲,水开了也没下饺子就出来看看。
祝晴雅回头看着人,手指着地面。
何东这才发现了男人的存在。
“这是咋了?”
他过去扶起来人,探了鼻息。
“还有气。”
“那是还活着了?”
唐梅松口气。
刚才猛然间看到地上躺着这么个人,还以为是死了呢。
就是这会儿一手一碗面端着,画面几分滑稽。
何东点头。
着重看着男人白净的面孔。
村里的人若非像他过去总是游手好闲的,根本没有白净的。
这人一看就不是村子里的村民。
更不是庄稼人。
但何东总觉得有点眼熟。
他应该是在哪里看见过的。
“先救人。”
何东扶起地上的男人,去自己昨晚住的房间。
唐梅端着两碗面走在后面。
祝晴雅去拿了自己的急救包出来。
说是急救包其实就是祝建军和唐梅小时候就怕她磕着碰着。
花钱到卫生院让准备的碘伏、棉花棒、纱布之类的。
做个简单的急救。
还有就是,身上有个小伤什么的,抹点碘伏好起来快。
现在男人的身上就有很多大大小小的伤。
“呀,这是让狗给咬的吧?”
唐梅这会儿放下来两碗面了。
注意到了男人脚踝上的伤口。
何东也看到了。
但他更关注的还是男人干的起皮的嘴角。
“先给他喝点水。”
祝晴雅要去倒水,唐梅给阻止了,自己去的。
她到了一搪瓷缸来。
何东让男人靠在床头上,给他喂水喝。
估计也是可得慌了。
感觉到水的润湿,男人自己喝了起来。
喉咙里跟生了火一样。
火辣辣的。
但是顾不得。
咕咚咕咚的往下咽。
“慢点喝”何东提醒他。
这会儿水是有的是。
男人醒了过来。
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何东,以及边上的唐梅,还有祝晴雅。
“同志,我这是在哪里?”
面前的屋子比他这几天见过的要好的多。
而且贴了不少喜字,像是刚刚办过喜事。
屋子里还放着不少红纸盖着的物件。
“我家。”
何东看着他。
唐梅点头,“对,你在我女婿家。”
祝晴雅没说话,她看着男人觉得他开口,就更不像是村里人了。
“你叫什么,家住哪儿?”
眼见着以为死了的人,真的活过来,唐梅好奇的很。
“要,我们送你回去?”
“这里是哪?”
男人不看唐梅,望着何东。
何东:“上河村。周边有岭南村和大庄村,同志你从哪来?”
男人:“大庄村。我叫庄比毫。”
何东听着这口音,到底没说什么。
听到庄比毫喉咙吞咽的声音。
发现他目光所在。
何东起身到桌边端起一碗面来。
“妈,这碗面能给这位同志吃吗?”
这面一看,就是唐梅给祝晴雅和自己准备的。
庄比毫的目光也看向唐梅。
这家人好奇怪,明明是在女婿家,他想吃面,女婿却要问过丈母娘。
难道是赘婿?
庄比毫突然有些同情起何东来。
看着高大俊朗,精神面貌极好的青年人,居然是人在屋檐下。
何东看他眼神,就知道他是误会了。
但也没点破。
有些事情没说出来,不尴尬,说出来了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