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因为隐忍的关系，红的厉害。
何东是没迟疑，抬脚进屋。
屋子里光线有点暗。
但不难看到躺在木板床上的老太太。
“东子”
张桂萍发现何东进来，抱着人就哭了。
老太太是她带出来的。
就是没想到，这会儿是带不回去了。
老太太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就是王崇带来的医生都束手无策了。
只能，看着死去。
张桂萍心里难受。
哭着发泄。
老太太听到声却是缓缓睁开眼眸。
往何东这边看。
“妈，冷静点，我去看看老太太。”
张桂萍也知道老太太时间不多，点点头松开人。
不过半天功夫没见。
老太太的气色特别的差。
但是嘴角的笑容，却是不容忽视的。
“你来了。”
何东点点头，在床边坐下来。
老太太可是笑，“是不是挺没想到，我其实没有什么老年痴呆？我啊，就是想要离开医院，离开王崇，回老家来瞧瞧。”
何东：“猜到一半。”
老太太微笑，“刚才王崇也说猜到了一半。我也知道自己做的不是很好。可是我没办法，我就是，想回来这里看看。王崇总觉得对不起泰康，对不起我，这些年没少照顾我和泰康。”
“想方设法的让我们过得好，活得好。”
“可是人啊……”
“老了，不中用了，再好的东西，也是无用。”
“泰康累了，我也累了。可我想让他好好的活。”
“何东你是个聪明孩子。从百货大楼我就看出来了，所以，我最后托付你一件事情吧。”
老太太苍老的手，抓了何东的。
不确定的问：“行……吗？”
何东自然没的说。
说是跟老太太交集不多，相处也少。
但是，总归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何况，他也是从中得了好处的。
比如百货大楼的铺子，比如，跟踪他的两个人已经没再出现。
“您说就是。”
老太太动了动手指，让他靠近了自己。
这话，她只让何东一个人听到。
何东听完的时候，可是点头答应下来。
老太太可是满足了。
笑着闭上眼。
手掌无情的垂落。
“老太太！”
医生立刻去查看老太太的身体。
可是得出的结论，他自己都惊了。
要走的人，真的是留不住啊。
“妈”
王崇是听到声从外面冲进来的。
看着躺在床上，笑容安逸的老太太。
多像是睡着了似的啊。
“妈”
他红着的眼睛，到底忍不住，流下泪来。
握着老太太苍老粗糙的手。
“妈”
“妈”
满是悲怆。
张桂萍的泪水更是没停下来过。
就是原永明、阿化、祝长楣几个大男人，也是红了眼。
闪现泪光。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都没有人说话。
更没有人动作。
最后王崇止住眼泪，叫进来两个小兵，准备老太太的身后事。
“你们也都回去吧。老太太没什么亲人，等葬礼那天，你们再来送她。”
这一点上，何东等人都是没有意见的。
毕竟认识一场。
就是原永明他们出去的时候，何东偷偷靠近了屋子里的梳妆台抽屉。
打开来，拿走了两条金条。
他用衣袖包裹着，人不注意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和祝长楣、张桂萍坐原永明的车离开。
因为老太太的过世，大家心情都不好，所以一路没说话。
车里拥挤，也没感觉似的。
等了朝阳街23栋，何东、祝长楣、张桂萍下车。
原永明就没下来。
他急着去单位了。
何大成看着人回来，可是高兴。
“咋去的时候不是一起去，回来的时候，一起回来了呢？”
他这一回来，家里没个人，都不适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