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弯起身,轻轻抚过清水春屿脸颊上掉着的泪珠,一抹就有几颗破碎的泪珠湿润成了水花。
不是爱哭鬼的人偶尔哭起来就足以叫人心生怜爱。
“唔,都已经是大孩子了啊。”似叹息似感慨的一句话,轻飘飘地融在空气之中,淡淡的。
清水春屿一听见这话就止住了泪,微微有些呆愣,旋即羞耻、面红地又砸进了夏油杰怀里,心里的委屈却怎么也是止不住的。
“哦?我们的小杰竟然也把人给弄哭了呢。”充斥着戏谑与笑意的嗓音在门边响起。
清水春屿扭过头,从下往上地看过去,靠在门口的男人穿着高专老师制服,那是看起来很寻常的黑裤子,却裹着两条大长腿,身上围着一条居家的碎花蓝色小围裙,左手上空空如也,右手捧着一只碗。
“在看什么?觉得我会带锅铲上来吗?”五条悟哼了声。
他稍微低着头,露出那张用黑色眼罩遮住的半张脸,以前懒散搭着的白色头发都不约而同地往上翘着。
可惜清水春屿不能从五条悟的眼神中看出他的情绪,只能瞥见他嘴角若有似无的嘲意,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笨蛋,早餐也没吃,好歹也先喂点粥在肚子里吧。”五条悟带着恶趣味似的,非得亲自来给他喂粥。
他家务方面诚然是做的不错,可伺候人的事很少干,喂得就有些乱七八糟了,如果不是清水春屿一直主动,可能都不一定能吃得好。
粥里有糖,甜丝丝的,本来因为最近什么都吃不了,只能吃些没滋没味的白粥,感觉生活无望难过的清水春屿,这一回总算尝到了幸福的滋味。
“谢谢小悟。”
一顿饭结束,他小脸皱起,想:小悟以后一定不能去帮别人带还在喝奶的小崽崽。
然后是“两堂会审”的时间。
“我知道错了,明明是懂事的年纪了,却还是跟着大家一起胡闹,这是我应该要反省的地方,下次我会注意的。”
清水春屿踌躇着回答,抬起眼睛,看了两眼五条悟和夏油杰,臊眉耷眼的。
“啊,还是没长大呢。”
五条悟冒出了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清水春屿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他迷茫地看过去:“?”
共事多年、一起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的挚友夏油杰解释他这句话:“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好欺负,难道这件事就没有那几个家伙的错吗?”
“他们每个人强壮跟头熊都差不多了,但是你呢?有没有考虑过你的身体状况,都是一群幼稚鬼。”
明明当了老师之后,脾气应该会被那些学生逼得更加柔和的夏油杰居然咧嘴啧了一声,眼神里有些许不满。
现在清水春屿知道了,之前夏油杰眼神里的凛冽全是冲着中原中也他们去的。
他试图解释说:“其实回来的时候,中也有给我熬过姜汤喝,我以为这次会没事的。”
但可能最近天寒地冻,有些甲流病毒席卷而来,加之清水春屿又在夜间的雪地里玩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这场病来势汹汹,他现在喉咙都还肿涩着,除了喝粥以外不能吃其他的。
这么说起来有点儿像是在找补,不过事实确实如此,他没有在一昧地狡辩。
他笨拙地安慰少见有些脾气的夏油杰:“对不起,小杰,以后我都不会这样大意了……”
“不要生气了。”
他的眼睛湿漉漉的,本就病着的状态,看起来就更羸弱了。
夏油杰再次用自己微冷的手触摸了一下清水春屿的面颊,从鼻尖发出一声轻嗯。
清水春屿现在是病人,不会被要求太多,夏油杰在刚才就已经感受到了他在生病时的脆弱娇气。
他给清水春屿擦了擦汗,安慰了他一两句,把他又推去睡觉了。
五条悟想说些什么,也被夏油杰制止住。
他已经不是十几岁那样率性而为的少年人,二十几岁的五条悟相较于从前圆滑从容了不少,也很轻易地离开。
身为普通人的清水春屿只有通过多睡来免疫病毒,修复身体上的损耗。
他乖乖地睡着,还以为晚上睡了很长时间会睡不着,但实际上他睡得很香。
睡到下午,清水春屿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突然听到了敲玻璃的声音还有福豆汪汪的叫声。
脑子还混沌迷蒙着,意识也不太清醒。他转过脑袋,抬起头一看,结果就看见了让他几乎肝胆俱颤的一幕——
虎杖想仁像是壁虎一样贴着玻璃窗,有些憋屈地蜷缩着高大的身体,脚尖点在窗台上边,还要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到清水春屿精心养护的绿植……
他正屈指轻敲窗户,脸上露着一个大大的笑容,见清水春屿看过去,脸上的笑更明朗轻快了
清水春屿却没有虎材悠的那样好心情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的房间应该是在二楼吧!!!
想到这里,他赶紧跑过去把窗子给打开,侧过身。
运动能力出色到堪称恐怖的虎杖悠仁用手抓着窗棂,翻身点地,稳稳地跃入了他的房间。
如果不看对象,抛却事实不谈的话,这一幕简直就像是突破千难万险,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