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寂静无声,早在赵高来之前嬴政便让张钰澜,扶苏还有禹徒回避到了内殿后方。此时的大殿之上只有嬴政,赵高。
盖聂把人带到之时便已退了下去。
“赵高,你陪伴朕多久了?”嬴政幽幽的看着赵高,语气里充满了回忆。
“回陛下,奴才自十一岁起便一直跟随在陛下身边,现如今已三十余载。”赵高不明白嬴政为何要问他这个问题,但他此时非常的心慌。
“是啊,三十余载了啊,除了蒙恬与蒙毅,你是陪伴朕最长久的人了………”嬴政有些喃喃自语道。
“陛下,奴才会永远陪伴在您身边的。”赵高心里诧异,陛下这样说,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在朕心里,你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卑躬谦顺,又勤奋能干,劳苦功高。因为有你陪伴朕左右,朕觉得非常安稳顺心…………朕非常感谢你多年来不离不弃的陪伴于朕!”嬴政回忆着他们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从他还在赵国当质子的时候,赵高就跟随着他了,一直都鞍前马后的伺候于他。
回到秦国后,不管有多艰难险阻,危机重重,赵高都义无反顾的跟随在身边。直到一统六国后,赵高还是忠心本分的为自己排忧解难,这份信任与荣宠都是他应得的。可是他为何会变了,变成小澜口中的阴险狡诈,恶毒无比的小人!是他伪装的太好了,还是朕从未真正的了解过他?
“奴才这辈子能服侍陪伴陛下左右,是奴才三生有幸,奴才这条命是陛下给的,为了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奴才的本愿!”赵高诚惶诚恐的躬身作揖。他是真的琢磨不透陛下为何要跟自己说这些。
“赵高,你是朕最信任的心腹亲信,如今扶苏这事闹得沸沸扬扬,你说朕当如何处置?”嬴政忧心忡忡的看着赵高,那样子看起来充满了无奈与悲伤。
“陛下,民间谣言不可信………扶苏公子多年来一直跟着儒家之人学习儒家学识,深得儒家思想,温润儒雅,谦逊有礼,学富五车。奴才绝不相信扶苏公子是………还望陛下明查啊。”赵高看着嬴政这样子,稍稍放下心来,他认为嬴政只是太过忧心扶苏公子的事情才会如此反常的。
赵高这话看似在夸赞扶苏,实则不然,他心知嬴政最讨厌的就是儒家思想,所以故意说出扶苏在儒家的教导下已经完全成了儒家一派了。而大秦是以法治国,显然扶苏学的儒家知识就…………
“可如今扶苏的名声已然毁于一旦,百姓们已经对扶苏作为大秦储君有些怨言………正因为扶苏的儒家思想,而让朝中的一些大臣也对其颇有微词………此事除了你,朕不知该与谁倾诉啊………”嬴政叹息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陛下……既此事已成这样,不如………”赵高彻底放下心来,看来陛下还是相信自己的,以往有什么大事陛下也是这般与自己推心置腹的!
“你有何想法尽管直言!”嬴政目露欣慰的看着赵高,那神情好似在说,朕果然没看错你,你肯定有办法为朕排忧解难!
“是,陛下。依奴才愚见,不如先撤回扶苏公子储君的身份………等过些时日谣言平息再恢复扶苏公子的储君之位即可………”赵高一边小心斟酌着说词,一边不着痕迹的观察者嬴政的神情。
只要嬴政废除了扶苏公子的储君之位,自己就有无数种办法让他再也爬不上来!
“………如若扶苏真如传言所说天煞孤星德不配位,朕自然会顺应天意,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可若扶苏是被陷害的呢?朕亦必然要还扶苏一个清白。赵高,你说呢?”嬴政狭长的双眸微眯,模棱两可的说道。
“陛下所言极是………只是这天底下有何人敢如此陷害扶苏公子………”赵高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想不通嬴政为何又突然改变了态度!陷害扶苏公子?陛下到底知不知道这次的事情?
“你刚刚不是说咸阳城内突然出现了六国余孽吗?说不定这些事就是六国余孽搞出来专门针对扶苏的阴谋!还好你与朕禀报了六国余孽之事,不然朕可能会………”嬴政有些感激的看着赵高,那意思就是谢谢你告诉朕这个消息,不然朕会顺应天意,冤枉扶苏了………
“!!!这,这是奴才应该……做的………”赵高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就是!自己刚刚怎么就为了以防万一把六国余孽的事情提前说了出来呢!这下好了,竟然给了扶苏一线生机!
要是真让扶苏因此逃过一劫,自己这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赵高心里五味杂陈,仿佛在滴血………大意了啊,没想到陛下居然来这一出………现在阻止已然来不及了,陛下肯定已经派人前去捉拿他们了,还是自己亲口告知的地址……
“等抓到那些六国余孽审问清楚,定要还扶苏一个清白!”嬴政朝赵高笑了笑,好像在表示感谢………
“奴才愿为陛下效劳。”赵高想要自己审问他们,这样一来他也无需担心暴露了………
“那倒不必,这事朕决定交给扶苏!给他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顺便还能磨砺他一番!”
“陛下英明………”赵高有些心急,可也无可奈何。只能趁扶苏公子还未审问之时……一不做二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