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荷觉得很不对头,想着莫非是自己错估了那些“贵人”?难道他们因为周子斐的行为而后退观望了? 不,她不相信。她想着,肯定有不少人在等着给她买水喝,只是申祖庚拒绝了。要不然的话,作为她的指导老师,他应该非常能掌控资助品到达的时间啊,他就那么恨自己竟然恨到想要自己去死吗?就眼睁睁看着自己渴死? 不,应该不会的,如果指导老师虐待了自己的“血祭”,他是必须向观看者们解释的,也要向远方的家乡人解释。即使是申祖庚这么活在自我世界中的人肯定也不会冒这个险的,何荷觉得,因为不管通天宗那些平时与何荷做生意的人是好还是坏,如果申祖庚就这么让自己死了,他们肯定也不会欢迎他再度回到通天宗去的。他会成为整个通天宗人们唾弃的对象,他到时候就会被孤立,再也没有人愿意卖酒给他……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申祖庚竟然不给何荷送水呢?因为自己曾经蔑视过他所以现在换成他来折磨自己?或者说他把所有的“贵人”都拉到周子斐那里去了?还是说他已经烂醉如泥根本不知道自己这里发生的一切? 不知道为什么,何荷总是不愿意相信,也不相信他会因为疏忽而置她于死地。因为她觉得,他其实一直在以他独有的令人不快的方式认真地为她与周子斐做着准备。 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何荷把脸埋在手心里。现在的她是真正的欲哭无泪,怎么都挤不出一滴泪水出来。 申祖庚究竟在干什么? 尽管何荷对他又气又恨,可是她却似乎听到自己脑子里有个小声音对她说出了答案。 “也许他在向你传递一个信息。”一个信息?什么信息? 之后,何荷终于恍然大悟,申祖庚之所以不给她水只有一个充足的理由,那就是他知道她已经离水不远了。 何荷咬了咬牙,挺直了身子,感觉身上的布包好像是原来的两个那么重了。 她找了一截断了的树枝当拐杖,继续前行。 太阳火辣辣的,比前两天更热。 何荷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离开了水的鱼,正在灼热的阳光下焦干、挣扎。 每走一步都非常艰难,但是何荷知道自己一定不能停下,也不能坐下,因为她深知,如果坐下的话,那么极大可能连自己要干什么都不知道了,甚至就会再也站不起来了。 她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特别容易成为别人的猎物,任何“血祭”,哪怕是娇小的云香都能轻易把自己抓住。现在的自己完全无力反抗,因此只要把她推倒,就能轻松用她的刀把她杀死。 不过,她有一种直觉,这会儿没人在她身边,如果要说有什么的话,那就是那些灵光鹰吧,它们肯定是在追踪着她的。 她脑子里闪过这么些年来那些“血祭”饿死、冻死、流血而死、渴死的一幕幕。所以,除非别处有激烈的厮杀,否则自己一定是在灵光鹰传送过去的纵横镜里的。 她又想起了何丽。她可能看不到实时传送的纵横镜里的姐姐,但是在府学里吃午饭时肯定会看到卷轴。所以,为了妹妹,她决定尽量不让自己太狼狈。 可是到了下午,她发现自己已经支撑不下去了。她的腿不停颤抖,心脏快速地突突地跳着。 她总是忘了自己究竟要干什么,走路也踉踉跄跄,尽管她一直在尽力站稳脚跟。 拐杖在她的脚下滑了一下,她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她闭上了眼睛。 她觉得自己错看了申祖庚,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救助自己。 “没关系,”何荷香,“这里还不错。”她觉得空气已经不那么热了,这预示着夜晚即将来临。 空气中飘来的一股香味让她想起了荷花。 她的指头触摸着光滑的地面,在上面轻轻地画着。 “能死在这么一个不是很热还有花香的地方,也挺不错的。”何荷想。 她继续在凉凉的、滑滑的地面画着圆圈。“泥土很好,我喜欢泥土。”何荷想。有多少次,自己是靠着柔软的印有动物足迹的泥土找到猎物。它还可以治疗蜜蜂蜇伤,自己和妹妹小时候发烧了,母亲还用泥土敷在她们额头给她们散热。 泥土,泥土……她突然睁大了眼睛,用手指在地上挖起来。 是泥土!她又用鼻子仔细地闻着。 是莲花!荷花!她爬起来,拖着身子,朝着有香味的地方爬去。 在离她摔倒不远的地方,有一小丛植物,她爬过去,找到了水塘。在池塘的水面上,漂浮着一朵朵盛开的红的白的莲花,也是荷花,美丽的荷花! 果然,父亲说的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