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荷看到其他两个人似乎想要劝加达冷静下来,而加达好像要回到丛林里,可是另外两个人却一直用手指着天空,何荷搞不懂他们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过,后来她明白了,他们认为那个引爆震天雷的人肯定已经一命呜呼了,可引爆震天雷的人已为此送命,即使随后鸣炮,其声音也会被爆炸声淹没,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梨和箭的事。然后,他们觉得埋设震天雷根本就是错误的,又或者是认为玄都派的那男孩子根本就是在埋震天雷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所以那加达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杀了那个男孩。 他们想着碧金车很快就会来把偷补给品的贼和玄都派的男孩的尸体弄走,所以他们退到湖的另一侧,等待九宫城那边的碧金车。 随后传来炮声,碧金车出现并将玄都派男孩的尸体拖走,却也只是拖走了那个男孩的尸体。加达他们想着那个偷补给品的贼肯定是已经被炸得尸骨无存了。 太阳已落到地平线下,夜晚来临了。天空出现亮光,国歌响起,然后,一阵黑暗之后,出现了玄都派男孩的影像,还有素问宫的男孩,肯定是今早死去的,之后亮光再次出现,并没有第三个人的影像。 现在加达他们知道了,引爆震天雷的人并没有死。 借着天空中出现的光亮,何荷看到加达和御风谷的女孩戴上了日辉镜,蓬莱门的男孩点燃一个树枝当做火把,他们的脸在火光的映衬下清晰可见,严肃的面孔上显出决计报复的神情。 几个能手冲入丛林,准备开始新一轮的追杀。 何荷的眩晕已渐渐过去,虽然左耳仍然听不见,但是右耳在嗡嗡地响,何荷觉得这也许是右耳即将恢复的好兆头。 何荷认为,现在没必要离开自己的藏身之处,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正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地方是最靠近“犯罪现场”的地方,他们肯定认为引爆人已逃出去一两个时辰了,所以,她决定先等上一段时间再逃跑。 这么决定以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的日辉镜拿出来戴上,随即,她稍微放松下来,因为至少作为猎手的一种感官(目力)还在起着作用。 她喝了点水,担心血腥味和肉味会引来食肉动物,所以把耳朵里的血洗掉,然后就吃了云香和她一起摘的一些野菜、植物茎块和浆果。 感觉还不错。 然后她盘腿坐在地上想着:我的小盟友在哪儿呢?她回到碰头的地点了吗?她在为我担心吗?至少,天空的影像显示我们俩都还活着。 她掐指算了一下剩下的人,蓬莱门的男孩、御风谷的一男一女、狐狸脸、玉虚峰的云香和臧苍,还有通天宗的自己与周子斐,……总共就只有她们八个人了。 何荷想,九宫城的赌注此时一定很火爆,纵横镜里肯定也在做着她们的专题节目,也许会访采朋友或家人。 已经很久没有通天宗的人进入前八名了,而现在何荷与周子斐两个人都进了前八。尽管,按照加达的说法,周子斐就快要被他们清理掉了,但何荷觉得,加达说了也不算。他不是先前还志得意满觉得补给品不会有什么问题吗?还不是让自己给轰炸掉了? “让我们之间的天命之战正式开始吧,加达!”何荷想,“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看看我们究竟谁死谁活!” 起风了,很冷,何荷伸手去拿暖心被,才想起来她把它留给云香了。她本应该拿到另一个,可是震天雷和所有的一切让她把这事全忘了。 她冻得直打哆嗦。她寻思着就这样在树林里过夜可并非明智之举,于是她在灌木丛下刨了个坑,把自己缩进去,然后用树叶和松针盖住身体。 可是,她仍然冻得发抖,想了想她又把油布盖住上身,把布包放在上面挡住寒风。 这样好一点了。 她想起第一晚那个在树林里点火的大衍社的女孩,虽然当时的自己非常鄙夷她的做法,但眼下倒是感同身受并且深感同情,因为此时轮到她咬紧牙关熬到天亮了。 又放了些树叶,再放些松针,她把胳膊缩到披风里,蜷缩成一团。迷迷糊糊地,她睡着了。 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周围的一切似乎有点变形,过了一会儿她才明白过来,准是太阳升起来,她的日辉镜使得视线扭曲了。 她坐了起来,摘掉日辉镜,这时她突然听到从湖边传来笑声,她一下子呆住了。笑声怪怪的,但也说明,至少她的听觉正在恢复。 是的,虽然她觉得右耳还是嗡嗡响,但至少能听见声音了,至于左耳嘛,嗯,她高兴地发现,至少已经不流血了。 何荷从树丛偷偷往外看,很害怕能手们已经返回,从而会把她长时间困在这里。 不,不是那些能手们,而是狐狸脸,正站在废墟上哈哈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