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荷醒过来时还没来得及跑去盥洗房就呕了,呕吐出来的酒就和当初喝下去时一样辛辣刺鼻,可是却夹杂着一种极其难闻的馊臭味。 呕吐完之后,何荷已经满头大汗、浑身颤抖,虽然大部分的东西已经从她胃里倒了出来,可是她还是觉得口干舌燥,胃部灼烧难忍,头也仿佛要炸开似的那么疼。 她跌跌撞撞往盥洗房走去,把脸埋在盆里的冷水里,稍微清醒了点之后才发现自己只是穿着贴身里衣,想着肯定是母亲把她的脏外衣脱掉然后把她拖上了床。 里衣已经被她刚才一通乱折腾给弄湿了,她干脆把里衣脱了扔到水盆里,然后打算洗头,才发现自己的手很疼,一看才发现一只手的掌心和另外一只手的掌侧均匀地扎满了小刺。 她隐约记得自己昨晚曾经打算了一扇琉璃窗。 她把自己从头到脚使劲搓洗,直到再次呕吐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这次吐出来的基本上都是苦涩的胆汁了,把她给难受得眼泪鼻涕一大把。 最后她终于冲洗干净,换了套里衣,一头扎到床上,也不理会湿淋淋的头发。 哎,醉酒真不是人能承受的,中毒估计也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吧。真不知道那个申祖庚每天过着这样子的日子是怎么熬的?她迷迷糊糊想。 这个时候,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她立马又像昨晚一样再次紧张了起来。 她还没有准备好怎么面对母亲和妹妹。她决定一定要打起精神显出镇静自信的样子出来,就像上次去天命之战时跟她们道别一样。 是的,我一定要坚强,不能让她们看到我如此脆弱不堪的样子。 于是,她挣扎着坐了起来,挺直了腰板,把湿头发从剧烈作痛的太阳穴旁掠到脑后,等着母亲和妹妹的到来。 她们来到门口,手里端着茶水与糕点,脸上表现出无限的关切。 何荷看着她们,刚张开嘴想开句玩笑,却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先前想了半天的如何如何坚强全部作废了。 母亲坐在床边,妹妹上床坐在她身旁,她们抱着何荷,轻声说着安慰的话语,一直等到她哭完。 之后,妹妹何丽拿了一条毛巾擦着她的湿头发,然后把干了的头发梳理通顺,母亲则哄着她喝茶、吃点心。 最后,她们又安抚着她躺下,在她身上盖多了一条毯子,然后才轻轻走出了房间。 等她再次醒来时,时间已经到了傍晚。 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杯水,她拿过去一饮而尽。 她的头还是昏昏沉沉的,胃里也不舒服,但比起最开始那会儿还是好多了,应该是喝了茶吃了糕点的原因。 她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甩了甩头,然后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梳好辫子。 下楼前,她在楼梯旁停下来,为自己先前听到自己又要再次去赛场而表现出来的疯癫反应感到有些难为情:当时的她疯狂地四处乱窜,和申祖庚一起狂饮,大哭失声,在绝望的情况下毫不掩饰地放纵着自己,也不知道是否被灵光鹰给拍了去? 到了楼下,母亲和妹妹又一次拥抱着她,可她觉得她们的情绪好像并不激动。 她明白,她们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感情能让她觉得好受些。 何荷仔细看着何丽的脸,很难相信她就是上次自己离开家时那个孱弱的小姑娘。经过了这一切痛苦和不幸的折磨——通天宗残酷的生活现实、母亲不在的时候她独自处理受伤生病的患者、姐姐离开时她与母亲互相依靠互相支持——所有的一切都让她迅速地成长起来了。 事实上,她的个头也长高了不少,甚至已经差不多和姐姐一样高了。 但是,何荷清楚,这并不是让她看上去长大的原因。 母亲给她做了碗肉蛋面条,何荷又给申祖庚要了一碗,然后一手一碗端着面条穿过草坪去到他家。 他刚睡醒,也没说什么,看了看她就接过了她手里的肉蛋面条。 何荷与他坐在那里,互相都不说话,只是很平静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面条,看着窗外的落日。 她听到有人在楼上走动,以为是陆大婶,但是没一会儿却发现是周子斐走了下来,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把一个装着许多空酒壶的篮子往桌子上一扔。 “好了,该结束了。”他说。 申祖庚强打起精神,死死盯着那些酒壶。 何荷微微抬了抬眉毛,问道:“什么要结束了?” “我把所有的黄汤都倒了。”周子斐声音淡淡地说道。 听到这话,申祖庚的酒立刻醒了一半,他抓起一个空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