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陈三愚的奔跑之势,太过于霸烈。
以致于其周围空气之中,竟有阵阵猛恶飓风不断形成。
并在形成之后,就卷动着他脚边那一堆堆断木碎枝枯叶石子儿。
如同加特林机枪哒哒哒哒激烈扫射而出的弹雨般,不断飚向四面八方更远之处。
陈三愚自己跑的倒是痛快酣畅,可一路上在他百米之内的各种活物,就全都遭了殃。
不论是鸟雀野兔,还是獐子狍子,亦或是豺狼虎豹,甚至是倒霉催的出来遛弯拉野屎的山贼盗匪,全部都被其奔跑时所产生的溅射‘攻击’给无情扫射成了马蜂窝,一个个支离破碎的躺倒在地。
少数一些未死的,也同样拖着残肢断体瘫在地上哀嚎不已。
不过,陈三愚显然不会在乎这些。
因为在毫无拐弯的狂奔几十里地,一路连连贯穿了蜿蜒河水、广袤荒野、山石连壁之后。
他终于‘看’到了几里地外,那坐落于巍巍大山脚下的黑土镇。
于是,陈三愚就缓缓降下速度,带着几分愉悦心情,悠然踱步而去。
……
清晨时分。
温暖的阳光洒在黑土镇古朴的矮墙上,徐徐唤醒了城内城外的喧嚣与活力。
丈高的城门缓缓打开,开始迎接行人和商贾进出城镇。
进入城内,一条宽阔的青石街道纵贯城镇,两旁则是鳞萃比栉的酒肆和店铺,还有民宅和门屋。
各店家摊主们,全都摆出了五花八门琳琅满目的货物,挂上招牌,开始迎接熙攘人流。
有卖衣物的、有卖瓷器的、有卖脂粉的、有卖首饰的、有卖餐食的、有卖凉茶的、有卖酒水的,还有卖药材的。
还有各路扛着货箱晃晃悠悠走单帮的,以及各家的伙计们也都走上大街,一个个露着笑脸卖力吆喝:
“老字号一品龙须面,素面三文,猪肉七文,羊肉十文咯!老字号……”
“蜜饯果脯酥皮点心,一斤八文,一斤八文……”
“绝味鸡爪,骨细肉肥,酸辣有味,一斤八文!只要八文!绝味……”
“冰镇药草茶,雪泡缩脾饮!冰镇……”
“烧饼,烧饼,卖烧饼喽……”
“冰糖葫芦诶冰糖葫芦诶”
一时间,人群的嘈杂、孩童的欢笑、店家的吆喝,充斥了整个街道,共同交织描绘出了一幅名为‘市井喧嚣’的精彩画卷。
可就在这时,突然有一股令人心悸丧魂的无边凶厉气势兀然降临,笼罩了整条大街,笼罩了所有人。
于是一瞬之间,众人就感到似有黑云盖顶彤云密布,连天穹都变得昏暗了。
这一刻,大街上那密密麻麻几千人,每一个人竟都感觉似有刀山火海临身,亦有冥府阎罗盯视。
所有人俱都瞪大眼眸全身僵硬,心中没来由的升起阵阵不安与惊恐。
这些不安惊恐也尽化作一圈圈绳索,牢牢捆缚住了所有人的魂魄与肉身。
让他们无法呼吸更无法动弹,甚至无法张嘴嚎出半声惊叫。
于是仿若时间静滞空间凝固,整条熙熙攘攘热闹喧嚣的青石街道,都霎然原地定格。
就在这恐惧气氛不断蔓延且越来越强之际,一名身高足有八尺,健硕强壮至极,满头血红乱发,两眼直冒绿光,赤脚半裸仅在腰间围系半截破布的古铜肤色巨汉,缓缓从城门处踱步而来。
这名壮汉的到来,让街道上众人的恐惧豁然推至顶峰。
所有人眼眸中都透出了无言的绝望与疑惑。
绝望于壮汉的恐怖绝伦,疑惑于壮汉到底是何方妖怪。
是的,居然无一者认为这壮汉是人,竟全都认为他是吃人的大妖怪。
正当街道众人既绝望又疑惑时,就惊然发现……
这名巨汉明明高大健硕如山,可他扭腰踏步间却无比轻盈灵巧,好似一只老虎在慵懒闲逛,在无所畏惧的巡视领地。
踏踏踏
可就是这轻缓飘渺之极的步伐,却每一步都重重踏在了众人心头,任谁都完全无法忽视。
而这名八尺巨汉,就是陈三愚本人。
他非人的面容上带着虎式微笑,缓缓摆动着粗壮手臂,大摇大摆的赤脚走在青石街道上。
似感知到了大只佬的莅临,往日里这条拥挤吵闹的大街,此刻竟也十分的‘知趣’。
既安静无声,又空旷宽敞。
空旷宽敞?
没错,就是宽敞。
因为所有恰好站立于陈三愚行进方向上的人,不等他踱步近身,就会自动激发所有潜力,一蹦三尺高的往左右两边飞蹿好几丈之远。
于是陈三愚就在众人惊恐围观之下,旁若无人的一步步朝着黑土镇中心徐徐走去。
就在他行走千米之后,其兀然就停下脚步,略显好奇的低头看向了一个摊位。
这个摊位售卖的并非酒水吃食,亦非
胭脂水粉,而是卖的一册册或新或旧的话本。
“唔,让我看看是什么。”
低头一看,陈三愚就看见这摊位上摆满了诸如《花开花落花间一梦《青楼粉场胭脂泪《我与花魁两三事《痴男怨女之儒门绝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