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身摸了摸跪垫,觉得还挺软和,起身对孙氏道:“就快巳初了,母亲要不要先在垫子上坐一会儿,休息一下?”
这种伴驾祈祝的仪式,看似的天大的荣光,实则就是来受累的。听说每逢皇权交替之际,朝廷官员们更惨,大行皇帝出殡时要在太极殿外跪一天,新帝登基时再跪两天,还不能用跪垫,相比之下,女眷们已经算是受照顾了。
孙氏在家劳累惯了,倒不介意吃这点儿苦。
“不用,就站着吧。”
她抬手帮洛溦拢紧风帽,“高处风大,你把兜帽戴好了,别吹病了!”
两人说话的声音,传入一旁几个女眷耳中。
其中一个看上去与洛溦年纪相似的圆脸杏眼少女,扭过头,掩嘴扑哧低笑,向旁边的中年妇人问道:
“阿娘,那是什么口音?听着真是好笑!”
妇人似是制止地拍了下杏眼少女的手,语气却是宠溺:“南方越州口音罢了,有什么好笑的?以后有机会让你爹爹带你去瞧瞧,听说那边水景还不错。”
“越州啊?”
少女觉得扫兴,“我可不去!听说那边多出商贾舞姬,最是轻贱,我干嘛去那种地方……”
洛溦隔着些距离,将那母女二人的对话听了个断断续续。
这时,一位衣饰华贵的女郎自上层的台阶走了下来。
十七八的年纪,身披软貂裘,手捧镂金薰香暖手炉,姿态矜贵,视线在人群中巡逡片刻,落向那杏眼少女,唤了声:
“何蕊。”
杏眼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