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拐杖,摆出一副弱不经风的卑微姿态,求乞道:
“舍妹就是个姑娘家?,昨天被?吓了一下,什么坏脾气都出来了,眼?下就想要回家?。那玄天宫的景郎君,原先与下官的表舅同?过窗,也算认识,打小就像自家?兄弟似的,舍妹也当他作兄长表舅辈的,多有依赖。如此一起同?行,也算有个照应。”
萧元胤之前并不知晓景辰与宋家?是旧识,此刻闻言,有心想问上?两句,却碍于周围还站着好几个等候自己发号施令的军将。
脑海里,又浮现出洛溦看自己的眼?神。
仓皇、愤怒、畏惧……
他垂低眼?,语气冷淡:“走?便走?罢,不必特意跟本王说。”
手?中军棋缓缓落下,在沙盘中排出围攻的阵型。
待宋昀厚行礼退了出去,萧元胤沉默半晌,吩咐亲随:
“派一队精兵跟着他们,不用跟太?近。到了长安州府,再把扣着的玄天宫护卫放出来,送她回京。”
宋昀厚得了齐王首肯,将景辰从医官处带了出来,与洛溦在驿馆门口上?了马车,驱往渡口。
天蒙蒙亮,刚经历完浩劫的豫阳渡口,船只七零八落的散乱,火烧后的痕迹处处可见。
听说灾民入关、官兵即将大范围清剿的本地居民,但凡有些?财力的,也都携家?赶车来了渡口,想去外地暂避风头。
三人找了艘西行的大客船,安顿下来。
巳时船启,洛溦出了舱,走?到船尾吹着河风,依旧有些?心绪不宁。
景辰见她一直没胃口吃东西,去船家?处买了些?肉脯,拿油纸包了,又温了一小罐果浆。
他出了炊舱,靠着船舷缓缓而行,不留神两个追撵的小孩从甲板尽头跑来,撞到他身上?。
景辰腿上?有伤,一不留神绊了个趔趄,手?里的果浆也打翻在地。
洛溦在船尾扭身看见,忙奔了过来。
两个孩子里年纪稍大点?儿男孩,眼?见闯了祸,害怕的一溜烟跑开躲了起来。
年纪较小的那个女娃,摔了个屁股朝天,“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洛溦扶景辰站稳,又弯腰去拉那个小女娃。
女娃娃许是吓坏了,嘶声力竭地咧着嘴狂哭,又或是觉得丢人,死活不肯起来。
洛溦有些?不知所措。
景辰抑着腿痛,慢慢蹲下身,径直将孩子抱了起来。
“别怕,没摔坏,好好的呢。”
他柔声哄了几句,“打翻的罐子也不要紧,哥哥保证不告诉你爹娘。”
打开手?里的油纸包,捻了块肉脯,“看这个,喜欢吃吗?”
女娃渐渐止住了哭,睁大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景辰。
末了,吸了一下鼻涕,伸出小手?接过了肉脯:“喜欢。”
景辰将她放到甲板上?,摸了摸头,“没事了,去玩吧。”
女娃咬了口肉脯,跑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眼?景辰,转身跑去了别处。
景辰拢了拢油纸包,递给洛溦:
“分出去了一块,不介意吧?”
洛溦摇头,“怎么会?”
她收拾好罐子,捧着油纸包,跟景辰慢慢走?到船尾。
“我小时候不开心了,你也总是拿吃的哄我。”
洛溦低头,捻了块肉脯放进嘴里,轻声道:“每次吃了你的东西,我就开心了。”
景辰凝视着洛溦,想起刚才宋昀厚在船舱里的闪烁其词。
“是齐王为?难你了吗?”
宋昀厚能看明白?的事,景辰自然也看明白?了。
更何况,他还被?特意“押”去了军医处。送他去的护卫,显然擅长揣摩主人心意,让人给他用的药格外虎狼,至今还热辣辣疼。
洛溦咬着肉脯,转过身,望向河面:
“也不算为?难,就是……说了些?有点?无礼的话。”
她不是养在深闺、一无所知的女子,也很早就认识丽娘和那些?风月场里的姑娘们,听过太?多男人色心色胆的故事。
但或许,因为?她从小最亲密相处过的异性是沈逍,见惯了他对自己避如蛇蝎的模样,所以从没觉得对于见惯了美人的皇家?子弟而言,自己能有什么过分诱人的吸引力,还那般……赤l裸l裸地直接地宣诸于口。
不过也就是让我玩玩……
你那贪权慕势的父亲,必会迫不及待把你送到我齐王府的榻上?……
亏她还以为?萧元胤光风霁月,没想到,竟也会说出这样下流的话!
可若是……
若是他真有那样的打算,她父亲……会屈服吗?
洛溦想起那夜在船上?,那些?因不能被?齐王留下而哭泣恐惧的姑娘们,一生命运如飘萍草芥,半分抗争的力量都没有。
她自认不是软弱胆怯之人,但一想到若是自己身处那样的境地,又怎能一点?儿也不怕呢?
洛溦抬起眼?,对上?景辰的目光。
她勉力笑了笑,又咬了块肉脯,“真的没什么,你别担心。齐王一向跟太?史令不和,喜欢拿我当斗气的工具,以为?羞辱我就能打太?史令的脸似的。有时故意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