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几月,就有?多少人丢了性命?谁都猜不到?明日会遇到?什么,碰上机会,就得?好好把握。”
“从前你看上了景辰,我无话可说,但他跟长乐的事我也听说了,就算你从前跟他好过,如今也早该放下了。我心?悦你,你一早就知道,即便到?了现在,也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我虽不懂才子佳人的那?套风花雪月,但许你一世安稳宠爱却是办得?到?的。”
洛溦垂眸看着脚尖,“我也一早说过,我对殿下,没有?那?种?想法?。”
萧元胤停下手中运笔,抬起头,看了洛溦一会儿。
“你总不会,想跟沈逍吧?”
曲江宴的画舫上,他多少也瞧出了些微妙。
“我可提醒你,那?家?伙阴的很,最擅阴谋诡计,为达目的什么招术都使得?出来。当初我为什么会被迫跟王五娘订婚?不就是拜他所赐,故意设计除掉我这个?竞争对手吗?”
“从小姑父姑母都不喜欢他,晾着他养出个?孤僻的古怪性子,根本不懂怎么跟人相处,更遑论哄女人,跟了他,只会让你伤心?。”
洛溦没有?说话。
她当然知道,沈逍是怎么样?的人。
是从八岁起就筹谋远虑,戴着面具潜藏了十多年的人。
是敢弑父杀兄,明知她心?系景辰、却能毫不迟疑在朱雀门将?其射落下马的人。
她害怕他。
打心?底的,害怕他。
“殿下,是跟太史令不一样?的人吗?”
洛溦沉默半晌,抬眼看向萧元胤。
萧元胤闻言道:“你觉得?我能跟他一样??”
洛溦摇了摇头。
虽然如今知道他们是亲兄弟,身上都有?种?骨子里带着的骄傲,但还是……不一样?的。
萧元胤再?骄傲,也会在山林沼泽救下濒死的景辰,会在画舫棋局上帮她解围、暗助景辰,换作太史令……
洛溦压下心?中杂思,看着齐王,神色凝肃:
“殿下曾经说过,想要涤尽朝堂的门阀之?争,只叫人人皆拿实力做事,以实绩作评,不再?讲出身之?别。这话,如今还作数吗?”
萧元胤道:“当然作数。”
洛溦又道:“三司会审上,殿下宁可自己认罪,交出兵权,也不愿说违心?之?言。他日我若寻求真相,为逝者正名,殿下,可也会愿意帮我?”
萧元胤抬起眼,凝视洛溦,神色中透着丝探究,却只是点了点头:
“会。”
洛溦郑重?道:“那?我,也会全心?全意地帮助殿下的。”
-
萧元胤发下几道军令,命大军暂驻金云关,自己率了一千精兵,随洛溦前往孚山。
到?了孚山的驻兵地,周旌略迎了齐王入营。
洛溦跟着沈逍,去了中军帐。
赵三溪等?人前来向沈逍禀奏过去几日的军情,又道:
“太后已在长安拥立了五皇子,属下把消息也送去了皇帝那?里。”
永徽帝前日醒来,自知必死无疑,任凭周旌略如何威逼,一直不肯认罪,提出要求,要与殊月长公主同棺而葬。
周旌略清楚,这样?的要求,公子断不会答应。
但若不答应,又拿不到?皇帝的罪己诏。
多年的筹谋,无数袍泽家?人的期盼,全等?着皇帝认罪平反。
赵三溪道:“大夫用了猛剂,皇帝大概率活不过今晚,若是他一直不下诏书……”
他看向沈逍,“要不要……考虑让齐王继位,由他来下诏?”
沈逍坐在案后,阅完数日的密函军报。
“皇帝若不亲口认罪,萧元胤未必愿意配合。”
他淡声吩咐道:“先传令下去,封住下山路径,另派两千甲卫在外围伏兵,一旦齐王带来的兵马有?异动,格杀勿论。”
一旁正在喝药的洛溦,闻声弹起:
“太史令。”
沈逍看也没看她,挥退赵三溪,继续批阅军报。
洛溦走?到?他面前,“我已经跟齐王殿下说好了,他愿意相信,也愿意议和的。”
“你何以笃定?”
沈逍执笔而书,沉默片刻,“因为你对他发过誓,永不骗他,他就必然信你?还是因为你们谈好了婚嫁正名的条件,他也并非擅专阴谋诡计之?人,就必然会信守承诺?”
洛溦张了张口,意识到?自己跟萧元胤的所有?谈话,都被沈逍听了去。
“你……”
他真的是诚如齐王所言,阴险狡诈,坏的透顶!
“我去跟他说。”
洛溦出了中军帐,找去了关押永徽帝的营帐。
帐内药味弥散,齐王坐在榻前,四?周还跪着几名周旌略从商州各处“请”来的官员,充当罪己诏的见证人。
皇帝躺在榻上,面如金纸。
萧元胤不知与皇帝说了些什么,此时双眼充血发红,见洛溦进来,起身撩开榻前的垂帘,走?了出来。
“父皇,想要……与殊月姑母同葬。”
他初闻此事,愕然失措,转念想起父皇毒杀沈国?公一事,愈发心?慌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