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是被人按着打,叫得比我还惨。我都差点想说你们别打他了,过来打我算了。但我这话同样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见舒悦哭哭啼啼的声音以及更多的脚步声。
“谢然!谢然!”舒悦嚎得我胸口更痛了。
她的确不傻,还很富有爱心,跑走之后立刻叫了人过来。我也猜不到她怎么对别人说的,总之是几个大人跟着她跑了过来。打人的那三人看了有人过来,立刻什么也不管了,丢下我和另一个倒霉鬼就跑。
舒悦把我半抱起来,眼泪跟大坝决堤了一样哐哐往外喷。我说你行了吧,别哭了,我还没死呢。舒悦回答我的还是哭声。
有大人问,报警吗?另一人说,这得送医院了吧。我连忙站起来,笑着说没事没事,小问题。
这些人好像是在附近饭馆吃饭的,猛地被舒悦喊过来饭都没吃好。我说谢谢了叔叔们,我真的没事,等下就走了。
他们听见我这么说,就又转身回去吃饭。
然后我走过去,把另一个躺在地上的人翻了个身,接着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很有记忆点的俊脸——
我忍不住道:“见鬼了。”
舒悦也挪到我身边来,有些惊慌失措地问:“他谁啊?”
“杨舟,杨舟。”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这神经病!怎么!又来了!跟踪我?他妈的不会打架却非要逞能是吧!
杨舟其实是清醒的,但是不知道是疼还是怎么回事儿,眼睛半眯着。我摸到他的脑门,破了皮正往外流血,我拿衣服给他擦了下,他终于看清是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问我,谢然,我把他们都打跑了吧。
我说你想多了,你就刚开始那一下歪打正着,后面全在挨揍好不好。杨舟忽然笑了一下,说哪有。我和舒悦一起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杨舟说谢谢。他看向舒悦,灰头土脸的,脑门上的血还没止住,看上去瘆人的很。
杨舟说:“这位妹妹是?”
舒悦这时候不怎么哭了,但是有些打嗝,一边打嗝一边说:“我……呃!我叫……呃!我叫舒悦。”
我说:“她是我朋友,走了。”
我要带杨舟去医院,我自己身体我有数,但是不知道杨舟的情况。我觉得他本来有点神经质,万一被打出个好坏来怎么办。谁知道杨舟死活也不去医院,一直说自己没事。
我看着他:“你知道你在流血吧。”
杨舟伸手摸了摸脑门:“没事没事,会止住,我相信我的血小板。”
我无语了,我说:“你对你的血小板好一点行吗?”
杨舟又在黑暗里冲我傻笑。
他低声,像是在解释着说:“谢然,我没身份证也没有医保卡。”
我知道了。他还在离家出走。但是离家出走连个身份证也不带,厉害。舒悦看起来对杨舟很好奇,不哭鼻子之后一双眼睛总是盯着他看。
我说:“行,我知道了,你信我吗?”
杨舟毫不犹豫地说:“我信啊。”
我说:“你帮了我,我还是不能放任你脑门一直流血,走吧,我带你去找一个我认识的医生。”
舒悦问:“那我呢?”
我斩钉截铁地说:“你回家。”
舒悦拉住我的胳膊,说:“我要报答你们。”
我说:“没不让你报答,明天再说。”
舒悦在街边拦了车,我和杨舟满身狼狈站在路边儿看她上去,我冲她挥手,对她说:“回家之后在qq上给哥哥发条信息。”
车门关上了,也不知道她听见没有,应该还是听见了,因为她隔着玻璃对我比了个ok的手势。
我跟杨舟在街上沉默地走着。先是我走在他的前面。
没过一会儿,他加快了一些脚步与我平行。我看看他,问还疼吗?杨舟说不太疼,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发现他放在身侧的手还在有些微微颤抖,他看我注意到了之后就把双手插在口袋里。
“你应该没怎么打过架吧,第一次?怕吗?”
杨舟用一种很夸张的语气说:“怎么可能,我经常打架的,我在我们那地方是打架高手。”
我耸了耸肩,没拆穿他。杨舟过了一会儿又问:“哎那三个人为什么要打你,是跟刚刚那妹妹有关?”
我点点头,淡淡地说道:“嗯,差不多吧。”
这事儿其实不复杂,我三言两语地对杨舟说了一遍,杨舟说那个级级级级草……真不是个人。
我说你怎么忽然结巴了。他说他也不知道。我说本来看你长得还不错,刚刚那妹妹是想认识一下你的。杨舟听了眼睛又瞪圆了一些,说真的啊。
我也不知道我在这跟他瞎聊什么,总之就是跟杨舟这个人聊起天来其实要比我想得自然许多。
这路越走越偏,路灯稀稀拉拉地少了一半,路边传来恶臭,不知道哪里来的狗在喝阴沟里的水。杨舟跟着我,也不问我具体去哪儿,只是在夜里跟着我。
城中村楼间距狭窄,进来后两边都是握手楼,夜空被遮住了一半,发着荧光的“住宿”两个字在前方闪烁。
杨舟说,这不都快到你家了吗?我有点惊讶,我说你方向感还挺好。杨舟说,这大概是我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