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兵带着焦广海来到北门,守门的军卒看到那黑亮的高头大马,连问都不问,任两人骑马进城。
没想到如此顺利地进了城,可没走多远,就有人拦住了陈兵。
来人一身黑中带紫的宽肩束腰长衫,脚下半长筒皮靴,腰间巴掌宽的暗金色腰带,上面镶嵌着三块方形玉牌,头戴纱帽。
年龄三十多岁,国字脸带了三分威严。
手里举了一块提刑司的金印。
“提刑司靳凯旋,来人可是陈兵?”
陈兵见他的官服和金印都没问题,知道不是假冒的,便点头称是。
靳凯旋脸色稍微缓和一下。
“老大让我接收古路村灭门一案的结案陈情以及各项证据,一切交予本官,你可自行去留。”
朱维雄曾经跟陈兵说过,提刑司里正式的提刑官,都是带级别的。
级别可从腰带上的玉牌分辨,玉牌越多,级别越高。
从四品的朱维雄,腰带上镶嵌了五块玉牌。
而此人是三块,比陈兵多了两块。
“这位大人,朱维雄朱大人曾令下官结案后,亲自送至提刑司,并未说有人会半途接手。”
陈兵也没下马,坐在马背上拱手说道。
“哼哼,朱大人也得听曾老大的话不是,难道你敢违令?”
“违令不敢,只是你能代表曾老大吗?”
陈兵说着话,手里紧了紧黑刀。
他没想到对方会是这种拦截方式,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
靳凯旋看了一眼黑马和黑刀,点头道:“确实有嚣张的本钱,不过你敢保证能把人和物安全送进提刑司吗?”
“不能,但我会竭尽所能,胆敢阻拦者,肯定会付出些代价。”
靳凯旋也在犹豫,此子能从一队黑马营精骑手下活着来到府城,代表了什么,不问可知。
只是黑马营并未完全告知他伤亡情况,只跟他说陈兵抢了匹黑马跑了。
在他看来,陈兵只是取巧,钻了人家的空子。
当然,能钻黑马营的空子,那表现也非常不俗。
现在靳凯旋也面临抉择,他确实打了提刑司老大的旗号,想从陈兵手里诈出东西,然后往黑马营一交,就完成任务。
却没想到这个陈兵根本不好玩。
两人对峙起来,陈兵放开五感,对周围一切风吹草动纳入防范。
双方越来越紧张,路人都能感受到异常,纷纷躲避。
靳凯旋双眼微眯,一个提刑司最低级的官员,竟敢对抗自己,不动手教训一番,脸面何在?
就在两人一触即发时,趴在黑马背上,半死不活的焦广海抬起头来。
“靳老三,你他么想死么,赶紧让开,老子快要死了。”
靳凯旋一愣,刚才因为人趴在马上,没有认出是谁。
这家伙也被打伤了?
“老焦,怎么了你?”
焦广海心里直骂,老子在救你的命呢,啥眼力啊,提刑司这些年白混了。
实在无语,也不能解释,只烦躁地冲靳凯旋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让开。
陈兵却惊了一下,看来他说的黑马营跟提刑司是一家,没撒谎。
而且这个焦广海竟然直斥三块玉牌的靳凯旋,显然地位比他还高。
靳凯旋也看明白了异常,呆呆地往路旁侧了侧身子,让出了道路。
陈兵一提马缰,两匹黑马相跟着往前跑去。
在焦广海的指挥下,陈兵很顺利地来到提刑司大门前。
古朴厚重的门楼,虽有些陈旧,却彰显出莫名的威压。
门口站了两位彪形大汉,同时惊讶地瞪着陈兵胯下的黑马。
其中一个大汉高声道:“来者下马进入。”
陈兵刚要动作,谁知焦广海嘶哑的声音响起来。
“少他么啰嗦,老子快死了,看不见吗?滚远点。”
两个大汉听到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表示,粗壮的身体同时往两旁缩回去。
陈兵心里草泥马奔腾,怎地黑马营是提刑司的上级吗?
不管如何,先进去交差再说。
两人进了大门,刚走到大院中间,就有人迎了出来。
陈兵下马,举了金牌印章,高声道:“提刑司陈兵,前来交付结案陈情。”
黑洞洞的楼门里跑出三个提刑司官员,一路疾步来到马前。
还未等说话,焦广海已经叫了起来。
“各位大人,老焦快要死了,赶紧唤大夫过来。”
三人一惊,好像忘记了陈兵的存在,都几步赶到焦广海马前,查看状况。
看清伤口后,立刻吆三喝四地惊叫起来。
从不同的门洞里跑出好几个人,连抬带抱,把焦广海弄到了屋子里。
陈兵傻站在空旷的大院子里,呆呆地看着这荒唐的一幕。
不知站了多久,终于有个老头,花白稀疏的须发,满脸皱纹,瘦削的身子穿了件陈旧的蓝布长衫,缓步踱到陈兵跟前。
“小子,傻站着干啥?”
“哦,我来交付任务的,没人搭理。”
老头笑了笑,抬手指指黑马:“这是你抢来的?”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