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与谢凝渊握手言和,陆桑酒显得轻松许多。
她惬意的往后斜斜一靠,半躺在屋顶上,望着天上明月,小口的饮着酒。
倒是难得的身心都很放松的状态。
谢凝渊瞥她一眼,似乎觉得有趣,“陆桑酒,其实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
陆桑酒偏过头看他,明知故问,“你是什么人?”
谢凝渊挑眉,也不知对她的装傻信了还是没信,只说了一句,“从秘境中到现在,你每次问的都是我为什么要找她,却从没有问过我的身份。”
陆桑酒继续装无辜,“你不是一个佛修吗?还只是个金丹期的渣渣,还能有什么特别了不起的身份不成?”
谢凝渊:“……行吧,当我没说。”
顿了顿,他又道,“既然要合作,那之后我是不是可以正大光明的跟着你了?”
陆桑酒顿时警惕,“你跟着我干嘛?”
谢凝渊无语的看了她一眼,“那些人盯上的是你,你不把人钓出来,我从何下手?”
“你可以从麒麟宗去查啊。”
谢凝渊:“麒麟宗那边不是有仙盟在查吗?有他们出手,你觉得我一个金丹期的渣渣,还能比他们更厉害吗?”
陆桑酒:“……”
行吧,他要这么说,那她还真是无从反驳。
但是让谢凝渊跟着她,虽然等于多了个强力的保镖,但心里却总有些别扭。
正犹豫间,一阵风吹过,陆桑酒忽然嗅到一缕淡淡的血腥味。
她不禁支起身子,有些惊讶的看向谢凝渊,不确定的问道:“你……受伤了?”
“嗯?”
谢凝渊好似才感觉到似的,不禁挽起衣袖,露出小臂上一道长长的血口子,“嘶,怎么还没好。”
陆桑酒一眼看出那伤口不太对劲的样子,不禁伸手过去,“给我看看。”
谢凝渊便乖乖的将手臂递到了她的面前。
陆桑酒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臂又往自己跟前拽了拽,而后低头仔细打量着他的伤口。
伤口丝毫没有凝固的迹象,这都过了大半天了吧?居然还跟新鲜的伤口一样。
陆桑酒仔细感知之下,便发现伤口处似乎附着了一种强大的破坏力,正是它阻止了伤口的愈合。
陆桑酒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伤你的兵器上面……附了血煞咒。”
用附有血煞咒的兵器伤了人,会使得对方伤口无法愈合,血流不止。
谢凝渊听到陆桑酒的话,眼中也不禁闪过一丝惊讶,“血煞咒……西魔域寒鸦门门主苍冥的血煞咒吗?”
听到苍冥的名字,陆桑酒眸色更沉了几分。
当年苍冥和罚善是她月下宫的左膀右臂,可她死后,苍冥和罚善之间却发生了内斗,最终使得月下宫分裂成两部分。
苍冥所带领的那一支,正是谢凝渊口中的寒鸦门。
当初的内斗,修仙界的书籍上自然不可能记载的清楚,其中孰是孰非就更是无可分辨。
但是如今苍冥的血煞咒出现在麒麟宗那些人手中,麒麟宗又似乎与她当年的死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是巧合吗?
当年,陆桑酒虽是渡飞升劫而死,但那日引动飞升劫,却并非在她意料之中……
渡飞升劫是一个非常严肃的事情,一不小心就要身死道消。
陆桑酒当年步入渡劫期的时候还很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好好为飞升劫做准备,又怎么会在步入渡劫后期才一百来年的时候就冒然尝试?
当日于月下宫内,突然就感应到了雷劫,她也是吓了一跳。
为不伤及月下宫的人,她只匆匆跟罚善和苍冥交代了一句,就一人离开了。
之后她寻了个空旷无人之地渡劫,失败之后,她被菩提珠所救,于其内沉睡百年。
而菩提珠似乎也因此进入一种玄妙的状态,无法被世人所感知。
就连它原本的主人谢凝渊,明显也是在陆桑酒复生之后,将菩提珠取出佩戴,才重新感知到了它的所在。
也是因此,对于魔修孤凰身死一事,一直都只是传闻,没人见过她的尸体,也没人亲眼看到她死去。
唯一可能会知道她已经死了的,大概也只有罚善和苍冥。
因为她的长生灯立于月下宫,当年她出事,想来长生灯也已经灭了。
往日种种她本不愿去多想、去深究,可是当种种线索都摆在她面前,直指苍冥的时候,她却也做不到视而不见了。
被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并不好受,陆桑酒微微垂眸,敛住目光中汹涌的情绪。
她很清楚,无论那真相是什么,都尚不是现在的她所能去触碰追查的。
再多的难过与不甘,都只能死死的压在心底。
定了定心神,陆桑酒才若无其事的开口,“这个血煞咒,不太好解。”
谢凝渊:“我知道,不过……你这么担心我吗?我手腕都快被你给掐紫了。”
陆桑酒:“……”
她这才注意到,刚刚想事情太入神,手上的力气一不小心使大了。
慌忙松开他的手,陆桑酒轻咳一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