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人人要说韩世忠堂堂一位将军,怎就带回了这么个下贱娼妇。娶了她定会连带着韩世忠臭名远播,但世人又怎知,若非一朝落难,粗鄙军汉韩泼五又哪里配得上骄傲明艳的梁红玉? 即便如此,当金人大军杀来,她却仍能以妾室之身带韩府众人南渡。若她心有不甘,若她心中有恨,她本可以独自逃掉,然后天高地阔。 阿彩也忍不住道:“梁红玉好善良啊。” “这么一对比的话,你不觉得弄姐还……挺吓人吗?”小庞忽然悠悠开口。 * 阿彩鸡皮疙瘩“哗”得起来:“你别吓我,我刚从那个诡异录像里走出来,你这让我以后还怎么面对弄姐!” 小庞被她喊得心慌:“你小点声!我不是说录像的事,我是说之前播的平阳昭公主那段。你看梁红玉应该就是属于那种性格平和善良的人——就算生在将门、奉命平叛,她也认为百姓造反情有可原,她觉得是皇帝和奸臣逼得百姓造反。” 小庞说:“她不愿意杀百姓,所以就擒贼先擒王。她又不忍杀了方腊后起义军的下场,于是就犹豫了。就这么一犹豫,梁家败落,父兄杀头,自己也落得个生不如死。再看现在,韩世忠于她而言到底算什么呢?是为她赎身的恩人吗?” 阿彩想了想:“嗯……我觉得如果她当时对自己的认知已经完全是营妓,那韩世忠应该算是恩人。但是怎么说呢,我觉得她是个很坚强的人,她的精神并没有在京口被击垮。所以韩世忠于她而言应该说是……嫖客?” 阿彩叹了口气:“算是加害者之一吧。” 小庞点点头:“对,韩世忠当时的做法无可厚非,他毕竟没什么文化,就一大老粗罢了。他就是觉得姑娘不错,不嫌弃人家出身,冒着万人唾骂还给了人名分,这也算是好男人了。但像梁红玉这样文能大胆求爱、武能上阵打仗的女子,她的想法一定是超前的。” 小庞说:“当然在那个朝代中,谁会管她喜欢还是不喜欢。不过就我在抓取过程中看到的画面而言,我觉得她根本就不喜欢这个给她赎身的嫖客。韩府的那些人最初对她也不怎样,他们都很瞧不起她。” “确实。”阿彩也点头,“哇,那这么说她是挺圣母的哎。就是宁被天下人辜负,也不负天下人那个味道。明明已经因为一时善念把自家害成那副模样,明明韩府的这些人都待她不公,她还依然愿意带韩府众人逃离金人的魔爪——当时韩世忠跟了赵构,人根本就到不了开封,要是家里没个顶事儿的,这些人是绝对逃不掉的。” 小庞见她捋清楚了,便瞄她道:“那你觉得如果是弄姐,她会怎么做?” 阿彩说:“那弄姐是弄姐,弄姐又不圣母。她的话肯定就是单枪匹马杀出开封,然后天高海阔去了——最多再带上那个疯了的娘。” “我觉得也是。”小庞完全赞成,“你看她做平阳昭公主的时候,前半段你能说是任务,她必须为了李家天下南征北战,但后半段呢?” 小庞说:“后半段原史无记载啊,她明明可以踏踏实实在娘子关做她的平阳公主,手上不必沾任何人的血,但她还是做梦都想打仗。这要真是个古人,我们可以评价说她是个野心勃勃的军事家,但如果那是弄姐,你会不会觉得有点……心惊肉跳?” 阿彩有点觉出味来了,但她不太想那么想:“你这想得也有点多了,当时弄姐那是在‘帝王家’,帝王家的子女有点野心不是很正常?而且她本来就是有才能却无法施展,纯粹是觉得憋屈,我觉得离战争狂人还是差点。” “你说话可注意点儿,才能就必须被施展吗?”小庞看看阿彩,“如果一个人的才能就是打仗,你会支持这个人实现自己的抱负吗?” “……你少给我下套,我可从来没说过支持战争啊,而且弄姐也没这么做。”阿彩叉腰,“我觉得弄姐做得很好啊,她还是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个儿,循着原史的脉络演绎了平阳公主的一生,她可没有凭着自己的性子嘎嘎乱杀,我觉得你说得太不对了。” 小庞扁了扁嘴,又去看天幕:“到位,问题就出在这里。弄姐是个对修复历史的工作十分认真的人,不论是穿越还是直播,她都能做到最好,她是个在这方面非常有才能的人。我有点担心,如果有一天她不能再进行修复任务了,那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小庞说:“她会变得像不能打仗的平阳昭公主一样可怜。” “阿彩,你说弄姐不是圣母,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工作正是只有圣母才能做的。我们是为了社会的稳定,才去把历史修复成原史的模样。但历史就必须是那样吗?” “时光机已经发明,大动荡时代已经到来,这世上发生了那么多不好的事,都是以历史为因产生的结果。这些难道就不能变吗?” “哪怕只看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