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荷花又想起赵冬菊跟她提过的,
“你嫂子说,保平那孩子,怕是会离婚。”
两口子吵架吵到分床睡,她媳妇儿更是连孩子也不管,只一味跟娘家妈去摆摊,听赵冬菊的意思,虽然儿媳妇一直在摆摊,但她自己却没见到一分钱。
“保平媳妇娘家不是有哥哥还有弟弟?”
温明花不理解,要说家里姐妹多,兄弟少,外嫁的女儿扶弟魔她还听过,这家里既有儿子,还是两个儿子,为什么要扒着外嫁女吸血不放?
温荷花摇头,她也不清楚,不过是听赵冬菊那样提过一嘴,当时他们也忙着,便没细问。
……
温明花头天才听温荷花提起杨保平可能会离婚的事,第二天下午三点,在食家庄正准备跟郭成勇和几个门店店长开個会,杨保平便找上门来。
“小婶,我离婚了。”
杨保平显得很颓废,他抓了抓自己凌乱又干枯的三七分,求救似的微微驼着背站在温明花面前。
“……”
温明花无语极了,离婚就离婚呗,他又不是她儿子,跟她汇报做什么?
她也不想说什么安慰的话,她自己最近都已经忙得焦头烂额,还需要人安慰,她哪有功夫安慰别人。
温明花没开口,只拿眼看着杨保平,一脸“你还有事”的表情。
杨保平的双肩下垮,有气无力,但眼神却带着期盼:
“小婶,我能来你这边找个活干吗?”
“你不是在上班?”
他跟刘红军一个厂里工作,是厂办干事,据说他对工作还挺认真负责,跟同事相处也很融洽,怎么就想到来她这边找活干?
这是要辞职的意思?
“我白天还上班,下午下班之后,来你的卤味店上班,行吗?”
他想过去摆摊,但他毕竟有工作,要是被领导看见,影响也着实不好。
他这才退而求其次,想着来他小婶店里帮忙,不管挣的钱多少,也是一份收入。
杨保平想到这里,几乎有了落泪的冲动。
结婚之前,他是知道他媳妇儿原本考上了工作,但她把工作让给了她嫂子。
他们结婚那会儿,他也想过在有机会的时候,给她买一份临时工,但工作还没着落呢,就听她说要把工作让给她弟弟的对象。
再之后,他虽然不愿意,但还是没阻止他妈找他小婶说要买建平那份工作的事。
只是没想到,工作没买到,他妈居然会在他媳妇儿的怂恿下,偷了他小婶的卤味方子。
不仅如此,他媳妇儿娘家居然还有脸堂而皇之地拿人家的卤味方子开店!
那时候,他心里觉得特别过意不去,但他还是当做没有事情的发生,甚至在看见他小婶的时候,会远远地避开。
现在,杨保平自己都觉得没脸见他小婶,但没办法,他把身边所有的亲戚朋友过滤了一遍,只有他小婶能帮到他。
他按下心里的不自在以及浓浓的歉意,厚着脸皮来求他小婶,因为,他实在太需要挣钱了。
离婚是他提出来的,但也是因为他提出的离婚,他媳妇儿娘家便狮子大开口要他给五百块钱,说是他媳妇儿在他们家做牛做马好几年耽误了。
他心里虽然极不情愿给这五百块钱,他妈也不愿意他离婚,可他知道,他不能再继续跟他媳妇儿过下去,不然的话,他会连骨头都被啃得一点不剩。
有谁会相信,自己有一份月收入近八十的工作,妻子还在起早贪黑的摆摊,家里却一分钱存款都没的,甚至还带着一千多块钱的外债?
不,现在是将近两千块钱了,因为就在离婚的时候,他媳妇儿娘家还要了五百块钱,加上之前他们夫妻欠下父母、兄弟姐妹以及外面的,总共两千块钱的外债。
是的,他心里还是要脸的,就算那些钱是家里父母和兄妹拿出来的,他还是想着要还给他们。
只是以前家里的事他做不了主,他媳妇儿也一直都说,他们是没分家的一家人,作为家里的一份子,谁让他们私底下存钱却不交公的?
他那时候脑子也有毛病,还觉得他媳妇儿说的对,这时候想起来,杨保平差点没忍住想扇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那你来吧,成勇,你给他安排工作,工资按照正常的来。”
见杨保平一脸的悔恨交加,温明花最终还是叹息着应了下来,算了,圣母一回吧,这也是原身看着长大的孩子,小的时候,他还跟在杨建民身后把她叫妈来着。
为这,杨根生还曾戏言,不行把这小子过继到他们名下,因为这小子小时候,也特别黏杨根生。
温明花的话,打断了杨保平的思绪,他先是笑着应了下来,接着就低下头哽咽着说了声“小婶,对不起”。
声音很小,温明花根本没有听清,但也没有在意他说的什么,只让他先回去,明天下班再过来找郭成勇就行。
在食家庄开完简单的会,温明花又马不停蹄地赶去服装店。
“老板。”
李珍弟正在整理新到的服装,头上身上都满是毛屑,见到温明花,她直起腰身,想迎上来。
温明花摆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