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主来了,死者大小的哥哥和嫂子赶回来了。
作为有过表演的专业人士,梁汝莲几乎不用考虑就能给出评价:哭的够响亮,但没感情。
说实话,她现在心情大概和周队一样,夫妻俩有重大嫌疑。
周队大概见惯这种场面,不动声色打量面色悲苦的老头:“你是死者的哥哥?”
张庆军擦了擦眼:“是,警察同志,您先坐。”
说完狠狠踹了脚蹲在地上捶足顿胸的老婆子:“别吼了,吵死了,去给警察同志沏茶。”
老婆子就像被摁下开关的播放器,又像听到导演喊卡的演员,迅速抽离情绪,爬起来进屋。
“不用那么客气。”周队目光看向他手里拿的车钥匙,“你这是,刚从城里回来?”
张庆军似乎没听懂问这句话的意思,面色悲苦点点头:“警察同志,我弟弟怎么死的?接到电话我真不信,我弟弟虽然傻,但是水井呀,电源之类危险的东西他知道不能碰,再说那个井几十年前就有了,他不可能掉进去呀。”
周队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怀疑不是意外?”
“绝对不是!”张庆军咬牙切齿道,“警察同志,我了解我弟弟,他今年都六十多了,能活到现在本身就是个奇迹。”
周队接过老婆子递过来的马扎,探探身子,低声道:“按理说,你弟弟不可能得罪什么人,那你怀疑,谁杀了他?”
张庆军看看耳朵都快竖起来的邻居老头。
周队摆摆手,把人赶走后,温和道:“你可以说了,你是死者家属,提供的线索对我们非常重要。”
张庆军咬牙切齿说了两个字:“大哥!”
他兄弟六个,大小是老六,其他的老二三四五前些年去世了,年纪最大的大哥今年快八十了,终身未婚,一个人住在父母留下的老院子。
“警察同志,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村快要拆迁了,按人头分房子。”张庆军眼眶红了,“我父母走的时候交待,让大小跟着大哥,但大哥脾气不好,经常动手打他,一个傻子,挨打也不会跑,我看不下去,这才把人接过来。”
“前段时间,大哥为了能多分套房子,要把大小接走——大小自己一个户口本,他啥不懂,跟谁过分的房子就是谁的,我没同意,为此差点动了手。”
“大小也不想去,我怀疑,因为这个,大哥怀恨在心,趁我不在家,把人给推进了井里。”
人说不说谎,除非那种演技极高的少数人,不然,很难瞒过经验丰富的刑警。
梁汝莲几乎也能判断,张庆军没说谎。
他眼里的泪不是装出来的。
亲兄弟死亡,他的确伤心难过。
梁汝莲下意识看向周队,恰好,对方似乎对这个发展也有点意外,抬头也看了她一眼。
都看到彼此眼中的疑惑。
周队拍拍张庆军肩膀,低低了说了节哀,脸色一肃:“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你在哪里?”
“在儿子家里呀。”张庆军愣了下,脸激动的通红,哆哆嗦嗦摇头道,“警察同志,杀害亲兄弟,猪狗不如,我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我要真做了,过几年怎么去地下见我的爹娘。”
“没错,我对大小的确不这么样,没照顾好他,不过.......”
张庆军媳妇端着茶走出来,她应该什么都听到了,怒气冲冲道:“警察同志,我儿子家有监控的,你可以调监控,昨晚天黑一直到刚才出门,我俩压根哪都没去!”
难道怀疑错了?
梁汝莲摇摇头,悄悄走出门外,她的直觉,第一,绝对不是意外,第二,从得知大小的情况,监护人张庆军两口子有重大嫌疑。
疑点太多了。
门外有人等她。
卖保险的二麻子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他不看梁汝莲,眼睛盯着前面的电线杆,宛如秘密组织接头般,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警察同志,我有个消息必须汇报,您能为我保密吗?不论大小怎么死的,也不管谁才是凶手,不能让村里其他任何一个人知道,可以吗?”
他说的太郑重,仿佛掌握了重大证据。
四周压根没什么人。
梁汝莲目视前方,用同样的声音保证:“我发誓,你说吧。”
“张庆军两口子三个月前,给大小买了份人身意外保险。”二麻子此刻的表现堪称教科技,如此重大线索,声音激动的发抖,面色却平静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他继续欣赏电线杆,“当时我就怀疑,给一个傻子买意外保险,这事不正常——警察同志,你可千万保密呀,我出卖乡亲,要是传出去,以后肯定没人找我买保险了。”
梁汝莲没理会他的担忧,郑重道:“保额多少?”
二麻子举起两根手指:“二百万!”
作为一名优秀的保险员工,二麻子专业知识非常过硬。
两百万人身意外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