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深夜,陆庭湘的书房外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片刻之后,陆庭湘清冷的声音自房间内响起:“进!”
司空竹低声答应,推门而入。
房内,陆庭湘慵懒地坐在书案后,手中端着一杯清茶,不紧不慢地喝着。在他身旁,白霜面色绯红,匆匆整理着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裙,一看到司空竹,不由地面露娇羞,急忙侧身将自己的裙带系好,而后朝着司空竹微微欠身,之后便要“落荒而逃”,却被陆庭湘突然伸手拽住。
一声惊呼,白霜再度扑倒在陆庭湘的怀中。
白霜水汪汪的杏目之中满含羞涩,似看非看地望着陆庭湘。陆庭湘先朝她露出一个充满魅力的宠溺微笑,随即轻轻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一下。当着司空竹的面如此亲昵,令白霜的脸上如火烧般一阵阵发烫。
当司空竹看到衣衫不整的白霜时,心中便已猜出一切。几十年来始终恪守童子之身的他难免面露一丝尴尬,只好不动声色地微微侧目望向一旁,佯装出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
“你今夜不必回溯水阁,留在这里陪我。”陆庭湘柔声对白霜说道。
闻言,白霜顿时面泛潮红,却难掩眉宇间的欣喜之色,颇为乖巧地轻轻点了点头。
“先去吧!”陆庭湘吩咐一声,将白霜缓缓推开。
白霜抬眼轻轻一瞥目不斜视的司空竹,而后逃也似的离开书房。
待白霜走后,陆庭湘仍意犹未尽地将自己的手放在鼻前轻轻一嗅,掌心残留着淡淡幽香,感慨道:“美人果真是美人,淡淡余香足已令人如痴如醉。”
司空竹见到陆庭湘兴致正浓,不禁低声开口询问道:“公子,不如我明日一早再来……”
“不必!”满眼迷醉的陆庭湘迅速收起自己的心猿意马,正色道,“美人于男人而言只可怡情,却不可沉溺,否则岂有心思再做正事?”
“公子面对权势而不忘乎所以,面对金银而不挥霍无度,面对美人而不沉醉欲林。如此收放自如,实在是先祖之福,陆家之福。”司空竹恭敬地笑道,“不过公子虽能坐怀不乱,但奈何白霜却是人间尤物,时间一长难免会……”
“咳咳!”不等司空竹把话说完,陆庭湘却是突然轻咳两声,道,“竹老,有些话你不该说出来。”
“那是那是!”司空竹赶忙赔罪道,“我只是担心公子的身体而已,一切正如公子所言,美人只可怡情,切不可沉溺。以白霜如今的身份不可能再被公子明媒正娶,但公子又迟迟舍不得她,我也担心长此以往下去,她会扰乱公子的心智。”
“白霜如何处置我自有分寸。”陆庭湘颇为不悦地摆手打断司空竹的话,话锋一转,道,“事情查的如何?”
司空竹神色一正,点头道:“一切正如公子所料,洛天瑾既没有杀柳寻衣,也没有带他回洛阳城,而是让柳寻衣替他去找惊风化雨图的下落。”
陆庭湘胸有成竹地冷笑道:“这个柳寻衣来历不明,以洛天瑾的城府又岂会轻易相信他?我很了解洛天瑾的秉性,他对于柳寻衣这种来历不明的年轻高手,要么收为己用,要么杀了以防被他人所用,断断不会平白无故地放他离开。”
司空竹应道:“公子英明。这几日老夫暗中跟踪柳寻衣,发现他找遍江南地区的绸缎庄,都在打听那两块碎布的来历。”
陆庭湘不屑地笑道:“洛天瑾以为让邓长川偷偷取走莫岑手中攥着的碎布,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当时莫岑临死反扑抓向黑衣人胸口的那一幕,我也尽收于眼底。不过还要归功于竹老及时提醒我,此事不可与洛天瑾撕破脸皮,当面对峙,而应该学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样反而能省去我们诸多麻烦。现在看来,似乎柳寻衣已经打探出一些消息了?”
“不错!”司空竹回道,“老夫回来正是向公子回禀此事。两日前傍晚,柳寻衣在平江府青丝坊打探消息,他从周老爷那查到一些蛛丝马迹。随后老夫深夜去拜访了一下这位见多识广的周老爷,果然问出了有关黑衣人的线索。”
“那黑衣人究竟是谁?”陆庭湘顿时来了兴趣,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黑衣人身上穿着一件青丝甲。”司空竹缓缓说道。
“青丝甲?”陆庭湘眉头微皱,随即眼前一亮,狐疑道,“莫非是天山玉龙宫的人?”
“正是!”司空竹满眼赞许,点头道,“那位周老爷说柳寻衣给他所看的其中一块碎布上,沾着一根青蚕丝,故而推断出那黑衣人所穿的正是青丝甲。”
陆庭湘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我道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原来是天山玉龙宫。如此想来,那黑衣人胆敢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向莫岑讨要惊风化雨图,倒也不足为奇了。这些异教对我们这些名门正派一向毫无忌惮,只不过……只凭天山玉龙宫怕是难以做成此事,当日的宾客中定然还有他们的内应。竹老,你认为内鬼会是谁?”
司空竹苦笑着缓缓摇了摇头,道:“老夫原本和公子一样,认为是洛天瑾在暗中捣鬼,可现在看来此事似乎并非洛天瑾所为,否则他也不必大费周章地让柳寻衣去找线索。”
陆庭湘眉头紧锁,道:“我原本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