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衣,你可算回来了!怎么样?可否找到凝语?”
深夜,当恍若失神的柳寻衣,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段家堡时,已在大门外恭候多时的林方大,火急火燎地冲上前来,不由分说地抓住柳寻衣的胳膊,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你为何独自回来?凝语呢?”
“大哥……”柳寻衣神情落寞,不答反问,“府主在哪儿?”
“你跟我来!”
林方大见柳寻衣脸色暗沉,心中不禁涌出一抹不祥的预感,继而不再多言,匆匆拽着柳寻衣朝堡内走去。
此刻,慕容白与狄陌皆已空手而归,众人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柳寻衣身上,盼着他能重演凤鸣楼的“好戏”,将洛凝语毫发无损地带回来。
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这一次……柳寻衣让他们失望了。
房间内,除以洛天瑾为首的贤王府人马外,此时还多出一位身形削瘦,神情肃穆的老者。
此人年过六旬,一身青黑道袍,上绣太极阴阳图,手拈拂尘,须发灰白,举手投足间颇有一丝道风仙骨之意。
老者的长相虽是慈眉善目,但眉宇间却浮现着一抹不怒自威的严肃气质,给人一种拒人千里,难以亲近的高深莫测之感。
此人,正是洛天瑾的岳父,洛凝语的外公,武当派掌门人,清风道长。
“后生,你可找到我的外孙女?”
“我……”柳寻衣神情复杂,吞吞吐吐地如实作答,“我……找到小姐了。”
“她在哪?”
“小姐可有受伤?”
“柳寻衣,你可杀了那贼人?”
柳寻衣的话,惹得众人纷纷神色一变,随之一窝蜂地围上前来,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
“小姐她……被龙羽带走了……”
“什么?”
此话一出,风波骤起。众人神色各异,态度迥然,有震惊、有狐疑、有担忧,甚至还有责备。
“究竟是怎么回事?”洛天瑾目无表情,不喜不怒,淡淡地问道,“寻衣,你将今夜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踌躇再三,最终在众人热切而期盼的目光下,柳寻衣将发生在乱石岗的事尽数道出。
得知真相后,在座之人无不愤恨交集,捶胸顿足。
“柳寻衣,你是怎么办事的?”
黄玉郎目光不善地上下打量着柳寻衣,责问道:“你既已找到小姐,又岂能独自离开?龙羽是个疯子,万一小姐今夜出了什么事,你担当得起吗?”
“呼!”
话音未落,黄玉郎突然挥手自桌上一扫,顿时将一杯热茶震飞而出,直射柳寻衣的面门。
半空中,茶杯飞速旋转,快若闪电。诡异的是,当茶杯飞到柳寻衣面前时,原本热气腾腾的一杯清茶,竟莫名其妙地冻成一坨寒气逼人的冰块。
寒月如霜,翻掌成冰,这便是黄玉郎的成名绝技,寒月掌。
“嗖!”
面对黄玉郎突如其来的攻袭,柳寻衣却纹丝未动,毫不闪避。
“啪!”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长鞭陡然划过半空,精准地抽打在茶杯上,登时将一杯冰坨震成冰粉,零零散散地飘落在柳寻衣四周。
在黄玉郎别有深意的目光下,邓长川扬手收鞭,劝阻道:“玉郎,稍安勿躁!且听柳寻衣如何解释。”
“我……”
望着面沉似水,一言不发的洛天瑾,柳寻衣心乱如麻,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府主,姑且听我一言。”见状,慕容白主动替柳寻衣圆场道,“我们既知龙羽是疯子,那就应该知道他这种人喜怒无常,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相信,当时若非情势所迫,柳寻衣断不会轻易离开。他的离开,或许是保住小姐性命的唯一办法。”
“龙羽在哪?”林方大咬牙切齿地问道,“我去宰了他,把凝语救回来……”
“胡闹!”邓长川斥责道,“林方大,你若再沉不住气,现在就给我滚出去,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可是我……唉!”
林方大心急如焚,百口莫辩,只能重重叹息一声,转而狠狠一拳砸在墙壁上,以宣泄心中郁结。
“龙羽的目的,我很清楚。”
突然,面色阴郁的洛天瑾,缓缓开口道:“他不想让我们破坏蒙古人的计划,甚至还希望我明天能帮他在暗中怂恿,成功激起六大门派与四大世家的仇杀,致使……中原武林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府主,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万不可中了龙羽的奸计!”柳寻衣大惊,急忙劝道,“龙羽居心叵测,他想挑唆我们自相残杀,两败俱伤,随后举塞北三教之力强势南下,一举吞并中原各派……我们绝不能助纣为虐,与虎谋皮!”
“柳寻衣,维护中原大局固然重要,难道小姐的死活就不重要吗?”狄陌冷冷地问道。
“我断无此意。”柳寻衣赶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可否将计就计?比如我们暗通武林群雄,明天故意演一场戏,先骗过龙羽的耳目,继而设法救出小姐,然后再……”
“西京府南来北往,鱼龙混杂,你怎知何人是龙羽的耳目?”清风幽幽开口道,“此事风险太大,且不说金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