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洛天瑾在谢玄等人的搀扶下,急匆匆地来到江一苇的房间时,三五个郎中皆是一脸惶恐,一个个束手无策地站在一旁,口中连连叹息。
他们在惋惜江一苇的同时,亦在替自己的前途命运而暗暗捏一把冷汗。
此刻,伤痕累累的江一苇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双眸紧闭,面色发青,后背的衣衫被鲜血浸透。肩胛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虽已洒下金疮药,但鲜血仍抑制不住地“汩汩”外冒。
令人诧异的是,江一苇的血并非殷红,而是紫黑。
桌上摆着一个血迹斑斑的托盘,盘中放着十几根银针,以及一支箭羽。
这些,都是从江一苇身上拔出来的。
“如何?”
谢玄担心洛天瑾激动伤身,故而率先朝郎中们问道:“江一苇的伤势如何?”
闻言,几个郎中皆是一脸苦涩,一个个左顾右盼,唯唯诺诺,谁也不敢冒然答腔。
“你说!”
雁不归伸手一指年纪最长的郎中,沉声道:“实话实话,恕你无罪!”
“是。”郎中颤颤巍巍地朝洛天瑾拱手一拜,吞吞吐吐地说道,“其实,江三爷的外伤并不致命,但……”
言至于此,郎中不禁轻叹一声,伸手朝江一苇身上的伤口一指,又道:“府主请看,江三爷的伤口难以愈合,并且血色紫黑,俨然是身中剧毒之兆。”
洛天瑾在江一苇的身上扫了一眼,侧目望向桌上的托盘,迟疑道:“便是这些东西伤了他?”
“正是。”郎中小心翼翼地捏起托盘中的银针、箭羽,解释道:“府主请看,这些银针、箭羽的尖端发乌发黑,显然被人淬过剧毒。”
“可否查出是何毒药?”慕容白道,“可有解药?”
“这……”闻言,郎中不禁面露愧色,赔罪道,“恕在下德薄智弱,医术不精,实在……实在查不出究竟,更无法化解此毒。”
谢玄脸色一变,转而望向其他几名郎中,质问道:“那你们呢?”
“请府主恕罪!”郎中们齐齐跪倒在地,一个个尽是诚惶诚恐的忐忑模样。
“连小小的毒药都解不了?”雁不归冷声道,“府主养你们又有何用?”
“冤枉啊!”年长郎中急忙解释道,“此毒绝非单一毒物,而是混合多种毒物淬炼而成,以老朽这么多年行医的经验判断,银针与箭羽上的剧毒,至少是三十种剧毒之物混合而成。俗话说‘万物相生相克’,依理而言,天下的确无不可解之毒。然而,若想解毒,必须先弄清此毒究竟由哪些毒物混合而成?成分各占几何?又是用什么法子淬炼?其成分、占比、淬炼顺序皆不容有一丝一毫的纰漏。如若不然,便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剧毒,即便找出解药也于事无补。弄清毒药尚且难如登天,配制解药更是比登天还难。因此……除非找出施毒者,向他索要解药,否则即便是大罗金仙下凡,只怕也……也……唉!”
见郎中一副有苦难言的委屈模样,洛天瑾微微摆手道:“此事怪不得你们,尔等不必愧疚。”
“多谢府主!多谢府主!”
“你们实话告诉我,江一苇还能撑多久?”洛天瑾话锋一转,眼中充满期待。
“这……”郎中迟疑道,“依照常理,身中如此剧毒,即便江三爷内力深厚,也断不可能撑过一个时辰。可是,从伤口迹象判断,江三爷中毒已经接近三个时辰,却仍一息尚存,这……真是咄咄怪事。”
“什么意思?”
“老朽愚钝,实在想不通其中缘故。”郎中摇头道,“这种情况老朽生平罕见,若非江三爷体质异于常人,便是上天庇佑,让江三爷撑到现在。”
说罢,郎中又抓起江一苇的手腕,细细号脉,再度面露惊奇之色,回禀道:“江三爷脉象虚弱,俨然垂死之兆。然而,脉象虚弱却不断续,似乎……短时间内并无性命之虞。”
“又是垂死之兆,又是性命无虞,到底哪句话是真的?”谢玄不耐道。
“这……”郎中迟疑片刻,突然跪拜道,“老朽斗胆谏言,立即将江三爷送回贤王府,请桃花婆婆为其诊治。”
“不错!桃花婆婆乃一代神医,相信她定能找出解救江三爷的办法。”其他郎中连忙附和道,“江三爷虽昏迷不醒,但只要他尚未毒发身亡,我们便有法子为其续命,待见到桃花婆婆后,相信定有解毒之法。”
“这……”谢玄沉吟道,“府主,以江一苇的状况,只怕多耽误一刻便多一分危险。不如……先派人将他送回洛阳?”
洛天瑾眉头深锁,思量片刻,最后却缓缓摇头,令众人大为不解。
“可江一苇的伤……”
“生死有命,不必强求!”
“是。”
见洛天瑾心意已决,谢玄几人不敢争辩,只能拱手领命。
“府主,这些银针、箭羽颇为眼熟。”谢玄凝视着托盘中的暗器,迟疑道,“似乎曾在哪里见过。”
“这支箭羽我识得。”洛天瑾幽幽地说道,“出自唐轩的弟子黎海棠。”
“如此说来,这些银针则出自唐轩之手?”谢玄恍然大悟道,“是龙象山的人偷袭江一苇!”
“奇怪!”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