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主为何不从少林、武当这些与我们亲近的门派抽调高手?反而要从我们的死对头……” “住口!” 洛天瑾面露不悦,打断道:“如今我已是武林盟主,岂能有亲疏远近之别?武林各派同气连枝,亲如兄弟,哪有什么死对头?这种有违江湖道义的混账话,日后休要再提!” “是。”慕容白脸色一变,赶忙拱手赔罪。 见洛天瑾一副义愤填膺的激动模样,谢玄的眼中悄然闪过一抹古怪的精光。 稍作思量,谢玄已洞悉洛天瑾的真正心思。他是想借此机会,试一试峨眉、青城等派对自己这位武林盟主,究竟有多少恭敬。 而且,今日之危关乎各门各派的生死存亡,洛天瑾不怕他们偷奸耍滑,不肯尽心尽力。 一者,试一试他们对武林盟主的态度。 二者,借机向他们发号施令,彰显自己的盟主威严。 三者,给自己的对手一次拯救武林的机会,彰显自己的坦荡胸怀。 四者,万一出现死伤,至少不会伤及洛天瑾的根基,反而能令少林、武当对其心存感激。 洛天瑾此举,看似信手拈来,随意而为,实则一箭四雕,别有用心。 “时辰不早,你们分头行事吧!”洛天瑾望了一眼窗外渐渐偏西的日头,下令道,“慕容白,传我命令,召慧秋、龚清、唐钰、秦三速去绝情谷别苑,听候萧谷主差遣。此事不必挑明,若遇阻挠,只需告诉他们事关生死存亡即可。若敢违抗,便是与武林盟主为敌,与天下英雄为敌。切记,此事不得向任何人泄露半句。” “是!”慕容白当即领命,快步离开正堂。 “雁不归!”洛天瑾又道,“率人前往华山各处。告诉所有人,亥时初刻于东南山道集合,我们一起前往落雁谷。” “遵命!” “谢兄,你去一趟武当别苑,告诉清风道长,马上派人封锁一切下山要塞。”洛天瑾有条不紊地吩咐道,“除萧芷柔一行外,其余人一律不得擅自下山,以免走漏风声。” “没问题。” 领命后,谢玄欲转身离去,却又被洛天瑾叫住:“等等!去过武当后,你再去一趟少林别苑,请玄明方丈派人监视龙象山,免得云追月耍花样。” “好。” 这一次,谢玄未再匆匆离去,而是面有狐疑地站在洛天瑾面前,询问道:“府主,可还有其他吩咐?” 洛天瑾眉头紧锁,与谢玄四目相对,几次欲言又止,终究未能吐出一个字。 似乎感受到洛天瑾心中的不安,谢玄试探道:“府主在忧虑什么?” “不知道。”洛天瑾的脸上阴霾重重,缓缓摇头道,“谢兄,今夜事关生死存亡,我却偏偏有伤在身,实在……难以心安。” 这份顾虑,谢玄又何尝不懂? 如果洛天瑾今日无痛无灾,身处巅峰状态,纵使刀山火海,天塌地陷,他亦能含笑应对,镇定自若。 因为他有足够的自信和本钱,至少能让自己于千军万马之中杀出一条血路,活着离开华山。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洛天瑾身负重伤,无力再战,甚至连多走几步都需要旁人搀扶,又如何能‘杀’出血路? 今夜,洛天瑾只能寄希望于萧芷柔,希望她能让自己兵不血刃,一马平川地离开华山。 此时的洛天瑾,实在经受不住半点折腾,一旦发生混战,若无谢玄等人的拼死保护,他便是板上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此一节,亦从侧面印证,洛天瑾骨子里的自私与狭隘。休看他嘴上说的多么冠冕堂皇,实则在他内心深处……除了自己,他谁也不信。 “府主放心,今日上午已收到消息,邓长川昨夜已率人抵达渭水河畔,随时准备接应我们。”谢玄宽慰道,“只要我们今夜顺利下山,天亮前便可登船。一旦驶离华州地界,饶是隋佐派出百万大军,也休想追上我们。” “知道了。” 洛天瑾心不在焉地微微点头,俨然郁结难舒。 “府主!”谢玄心头一动,小声提醒道,“如今,金复羽已是强弩之末,我们何不借此机会……”话未说完,谢玄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一抹,深意不言而喻。 “不急!”洛天瑾摇头道,“眼下正值多事之秋,武林各派必须戮力同心,共同进退。如果在这个节骨眼对金复羽下手,难免会引起四大世家及青城、峨眉的恐慌,万一华山内讧,倒霉的终究是我们自己,反而让隋佐白白捡个便宜。” “府主所言甚是,是我思虑不周。” “谢兄,我们刚刚坐上武林盟主的宝座,此时根基未稳,人心未收,因此绝不能本末倒置,轻重失宜,以免落人把柄。”洛天瑾解释道,“有些人虽是眼中钉、肉中刺,但除掉他们却不必急于一时,毕竟来日方长。至于金复羽……” 言至于此,洛天瑾的眼中陡然闪过一抹极为隐晦的寒光,讳莫如深地说道:“即便是死,他也不能死在华山,不能死在我们手里。” 谢玄稍作沉吟,登时恍然大悟,拱手道:“府主英明,我知道该怎么做。” “对了!”突然,洛天瑾眼神一变,而后将萧芷柔送来的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