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城东宅院回来,柳寻衣将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一下午没有露面。 黑执扇闭门不出,副执扇不知所踪,下三门群龙无首,乱的像是一盘散沙。 许衡、凌青、洛凝语一人一个主意,相互争论不休,可始终想不出一个稳妥的办法。 没有柳寻衣和秦苦主持大局,谁也不敢擅自做主,无不方寸大乱。 然而,他们深知柳寻衣身心俱惫,因此不敢上门打扰,只能聚在院中或交头接耳、或来回踱步、或捶胸顿足、或懊恼叹息。 一个个宛若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却又无可奈何。 直至天色擦黑,众人仍未能打消心中的疑虑,反而变的愈发惆怅。 “既要让秦明罢手,又不能损害贤王府的声誉……”凌青苦闷道,“这一次……府主给黑执扇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无论如何,绝不能让寻衣有事。”洛凝语的语气不容置疑。 “话虽如此,但府主一言九鼎,又岂是我们可以随意更改?”凌青苦涩道,“除非……我们活腻了……” “仍有四天时间,一定会有转机。”廖川宽慰道,“我相信,黑执扇一定可以逢凶化吉,顺利度过难关。” 廖川此言,令众人再度陷入沉默。 这番话,若说在三天前,或许能鼓舞士气。但说在今天,却是连他们自己都不肯相信。 “不如……”突然,沉默良久的许衡提议道,“我们去找洵溱姑娘?她聪颖过人,一定能替我们想出一个妥善的办法。” “这……” “不行!”未等旁人应答,洛凝语已断然拒绝,“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何必去求一个外人?” “可是……” “不必可是!”洛凝语不给许衡任何辩驳的机会,郑重其事地说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们谁敢偷偷去找洵溱,休怪本小姐翻脸!” 洛凝语名为惊门门主,实则仍是贤王府的大小姐。一旦搬出大小姐的架势,莫说许衡、凌青不敢顶撞,即便是柳寻衣、秦苦亦要礼让三分。 “秦苦去哪儿了?”见众人面面相觑,洛凝语心知自己的态度过于蛮横,故而话锋一转,好奇道,“为何一下午不见他的踪影?” 面对洛凝语的追问,众人无不面露茫然,俨然谁也不知道秦苦的去向。 “好一个秦苦,一到关键时刻便临阵退缩,真是无胆鼠辈,不堪重用……” “咳咳!” 在洛凝语愤愤不平的抱怨声中,一阵略显尴尬的咳嗽自院外响起。紧接着,怀抱着一坛美酒的秦苦,优哉游哉地行至近前。 一见秦苦,许衡等人赶忙拱手施礼,同时朝洛凝语挤眉弄眼,示意她休要再说。 然而,洛凝语却毫不避讳,一个箭步冲到秦苦面前,劈头盖脸地质问道:“你去哪儿了?” “洛门主真有兴趣知道?”秦苦一脸坏笑地反问道。 “难道我不能知道?” “当然能!”秦苦煞有介事地应道,“名伶雅苑下午重新开张,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左拥右抱,因此心里痒痒……” “够了!”见秦苦如此不害臊,洛凝语登时脸颊一红,嗔怒道,“事到如今,你竟然去逛……哼!” “青楼”二字,洛凝语实在说不出口,因此只能用一声怒哼宣泄心中的不满。 “既然大家都想不出好办法,与其聚在一起愁眉苦脸,不如去逍遥快活一番,至少……身心舒畅。” “呸!不要脸!”洛凝语蓦然转身,不再理会油腔滑调的秦苦。 “黑执扇将自己关在房中整整一下午,任我们绞尽脑汁,仍是无可奈何。副执扇你看……” “我知道黑执扇心情不佳,因此特意买一坛好酒与他共饮。” 秦苦打断凌青的话,闲庭信步似的朝柳寻衣的房中走去。 “副执扇,你……” “都散了吧!” 秦苦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而后连招呼都不打,径自推门而入。 院中,不知所措的众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甚是尴尬。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房中,秦苦拎着酒坛在柳寻衣眼前晃了晃,戏谑道:“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说罢,秦苦将酒倒满两个海碗。霎时间,酒香四溢,令人神清气爽的同时,腹中的酒虫亦被高高吊起。 “还是秦兄知我心意。” 柳寻衣会心一笑,端起海碗一饮而尽,顿觉喉头清冽,甘爽无比。 “好酒!” “哎哎哎!”秦苦一脸心疼地望着空空如也的酒碗,抱怨道,“慢些喝,这酒可不便宜。照你这种囫囵喝法,岂不白瞎美酒?” 虽然嘴上不停地抱怨,但秦苦仍替柳寻衣又满上一碗,同时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见过秦明?” “见了。”柳寻衣端起酒碗,“咕咚咕咚”喝掉一半,“可惜是只老狐狸,根本不给我半点讨价还价的余地。” “猜到了。”秦苦无奈一笑,好奇道,“还剩四天时间,你打算怎么办?” “没办法。”柳寻衣端起酒碗,与秦苦轻轻一碰,笑道,“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