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坐。”柳寻衣宽慰道,“因此,让你继续留在贤王府做副执扇,岂不是大材小用?更何况,秦明之事若非你出手相助,我恐怕早已经死了。算起来,是我欠你一命。” “自家兄弟,不说这些客套话。”秦苦不满道,“我做秦家家主,最大的好处是再也不必为钱发愁。嘿嘿……秦明那个王八蛋虽然奸诈,但这些年也为秦家积攒下不少家底。前人播种,后人来收,因此这笔买卖一点也不亏。” “对了,我与‘秦氏三杰’有些误会,如今你做了秦家家主,自然不能再水火不容,劳烦你替我向他们赔个不是。” “赔个屁的不是。”秦苦不屑道,“改日我让他们向你登门赔罪。” 言罢,柳寻衣与秦苦对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河西?” “前几日,段堡主伤势太重,不宜奔波,因此一直等到今天。”秦苦沉吟道,“原来,秦明以段家二十七口人的性命为要挟,迫使段堡主与他同行。其实,段堡主早已迫不及待地想回去与家人团聚,如今他的伤情已经稳定,因此我们打算明日动身。今夜前来,顺便向你辞行。” “明日?”柳寻衣大吃一惊,“这么急?” “秦明客死他乡,秦家现在不知乱成什么样。洛府主给我的建议,让我早日回去主持大局,以免夜长梦多。”秦苦话里有话地说道,“更何况,我继续留在洛阳城毫无意义。而且……洛府主也希望我快些离开。” 柳寻衣明白秦苦的身不由己,故而轻叹一声,未再多言。 “其实,宋玉是我故意放走的。”秦苦没来由地说道,“我骗洛府主,说当夜宋玉趁乱逃走。呵呵……虽然洛府主没有点破,但我看的出来,他早已洞悉一切。” “区区一个宋玉,府主不会放在心上。”柳寻衣笑道,“你用宋玉缓和与金复羽的矛盾,对于当下的秦家而言,实乃明智之举。” “你支持我?” “当然!我虽是贤王府的人,但在宋玉这件事上,我认为你做的没错。”柳寻衣道,“再者,由你做秦家家主,日后河西秦氏与贤王府的关系必定固若金汤。府主舍弃一个小小的宋玉,却换回整个河西秦氏的支持,这笔买卖怎么算都赚的盆满钵满。” “这倒是!”秦苦一脸憨笑,似是松一口气。 柳寻衣端起茶杯,敬道:“今夜我以茶代酒,预祝秦兄前程似锦,河西秦氏万古长青。” “干了!” 秦苦一时兴起,竟将热茶一饮而尽,险些烫掉舌头,惹得柳寻衣哈哈大笑。 “还有一事,我猜你或许不知。”秦苦一边吐着舌头,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秦大他们告诉我,金复羽在横山寨屯兵十万,准备光复金国。” “什么?” 只此一言,令柳寻衣兴致全无,猛然拽住秦苦的胳膊,火急火燎地追问道:“此话当真?” 秦苦似乎没料到柳寻衣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当下一愣,迟疑道:“我想……秦大他们应该不会骗我。他们说,秦明来洛阳城的目的,正是受金复羽的蛊惑,企图拖延洛府主推行宗级之事。” 言至于此,秦苦稍作思量,而后将有关“岳阳楼会”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知柳寻衣。 柳寻衣听后震惊无比,久久不能平复。 “你猜……府主知不知道横山寨的秘密?”柳寻衣试探道。 “鬼知道。”秦苦撇嘴道,“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我只将此事告诉你一人,并未告知洛府主。” “这……” 此刻,柳寻衣心乱如麻,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寻衣,乱世之中,谁也不知道能活多久。”秦苦狡黠道,“我赶着回去,主持大局是小,趁机捞些金银是真。万一蒙军南犯,顺手将秦家剿灭,我有钱傍身,总好过沿街乞讨。嘿嘿……” “秦兄万事小心,自己保重。” “如果……我是说‘如果’。”秦苦话锋一转,叮嘱道,“如果洛府主被蒙古人盯上,你千万别犯傻,能跑赶紧跑。到时如果秦家幸免遇难,你便来找我。” 秦苦率真直言,令柳寻衣感动不已。 二人以茶代酒,秉烛夜谈,直至天近拂晓,方才满心惆怅地依依惜别。 “秦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我后会有期!” “我们一定会再见!”言罢,秦苦心头一动,忙道,“对了,这段时日凌潇潇与洛天瑾……似乎有些貌合神离,不太对劲。她曾让我查探你的底细,料想应该还有下文,我走后你自己小心。” “放心!一路保重!” “保重!” 互道珍重,秦苦大步离去。 心神不宁的柳寻衣独自坐在桌旁,反复回味着秦苦刚刚的话,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沉默良久,柳寻衣下意识地伸手入怀,掏出一包胭脂,随手扔在桌上。 自从被汤聪“提醒”后,柳寻衣与秦卫密会便会多留一手。 这包胭脂,是他看到秦卫留下的讯号后,提早从市集上买的,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