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正午,东海茶楼人来人往,喧闹如常。 “两位大爷,里面请!” 伴随着一声吆喝,赵元和秦卫闲庭信步般走进茶楼。 站在大堂,秦卫举目四瞧,在满座茶客间来回打量,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两位大爷……” 未等茶楼的伙计上前招呼,秦卫随手扔给他一块银锭,催促道:“我家老爷喜欢清静,安排雅间伺候。” “得嘞!”伙计见钱眼开,赶忙用肩上的毛巾替赵元掸去腿上的风尘,谄媚道,“两位大爷楼上请!” 望着三五成群,高声谈笑的茶客,听着台上卖唱女的小曲小调,赵元不禁心生感慨,呢喃道:“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老爷,请!” 出门在外,尤其是在东海茶楼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秦卫不敢直呼赵元为“侯爷”或“大人”,只以‘老爷’相称,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迈步上楼,伙计将赵元二人引入雅间,恭敬道:“二位大爷喝什么茶?” “顺喜在哪儿?”秦卫不耐道,“他知道我家老爷的喜好,叫他过来伺候。” “哦!原来二位是顺喜的主顾。”伙计的声音略显失落,“大爷稍候,小的去叫顺喜。” 说罢,伙计再度朝衣着华丽的赵元打量几眼,而后掂了掂手中的银锭,叹息一声,摇头晃脑地走出厢房。 “老爷,这个顺喜……真靠的住?”见伙计走远,秦卫按捺不住内心的忐忑,将信将疑道,“他会不会走漏风声?” “不会!”赵元笃定道,“凌潇潇亲口告诉我,顺喜是她安插在东海茶楼的亲信,绝对可靠。” “今日一早,我已将老爷的吩咐告诉顺喜,让他给凌潇潇传话,可为何现在都不见凌潇潇的踪影?”秦卫担忧道,“莫非凌潇潇仍被软禁在贤王府?” “不知道。”赵元神情凝重,似是内心亦有忧虑。 “砰、砰砰!” 突然,房门被人敲响,紧接着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房中可是临安来的赵老爷?” “老爷,是顺喜的声音。”秦卫脸色一变,赶忙向赵元低声解释。 闻言,赵元稍作沉吟,而后轻轻点头。秦卫会意,朗声道:“里面坐的正是赵老爷。顺喜,老爷请的客人到了吗?” “到了。” 伴随着一声应答,房门被人缓缓推开。紧接着,一名尖嘴猴腮的伙计,引着两名五官清秀,身姿挺拔的年轻人步入厢房。 伙计正是凌潇潇的亲信,顺喜。另外两名年轻人,则是武当派弟子郑松仁、张松义。 郑松仁奉清风之命,率人快马赶奔洛阳城,已与昨晚抵达贤王府。 一见来人不是凌潇潇,赵元的眼神悄然一变,眉宇间涌出一丝提防之意。 “几位大爷慢慢谈,小的在门外守着。” 顺喜斟茶倒水,而后极为识趣地退出厢房。 秦卫望了一眼沉默不语的赵元,转而将狐疑的目光投向郑松仁和张松义,问道:“二位是……” “我乃武当派弟子郑松仁,这位是我师弟张松义。”郑松仁拱手道,“我二人奉潇潇师姐之命,前来拜会赵大人。” 面对郑松仁的寒暄,赵元却迟迟不语,依旧用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们。 见状,秦卫眉头一皱,向郑松仁问道:“二位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 “大人请看!” 郑松仁从怀中掏出一支发簪,解释道:“此乃师姐之物,当日在祥云绸缎庄,赵大人应该见过此物。另外,顺喜也能证明我二人的身份……” “行了!”赵元轻扫一眼发簪,登时了然于胸,打断道,“洛夫人处境如何?为何不亲自前来?” “有劳大人关心,师姐一切安好。只不过,师姐身后有尾巴寸步不离的跟着,不便出来与大人碰面。”郑松仁道,“故而派我们以外出采买为名,前来与大人一叙。” 赵元的眼中精光涌动,试探道:“那你们身后又是否跟着尾巴?” “大人放心,我们来时十分小心,已再三确认身后无人跟踪。” 见郑松仁言之凿凿,赵元方才面色一缓,而后朝桌旁的凳子一指,淡笑道:“兹事体大,不容有失。二位少侠休怪本侯心存戒备。” “不敢!” 言罢,郑松仁和张松义矮身入座,赵元亲自将两杯清茶推到他们面前。 “既然洛夫人将二位派来与我相见,想必深受她信任。”赵元开门见山,“既是如此,本侯也不再兜圈子。我找夫人,只为告诉她两件事。” “愿闻其详!” “其一,雁不归的下落已经找到,她在龙象山圣主云追月的手中,性命无虞。”赵元不急不缓地说道,“不过,云追月已经知道我们的计划,并决定助我们一臂之力。” “这……” “请夫人放心,本侯已反复盘问过云追月,并无可疑。” 郑松仁先与张松义对视一眼,而后向赵元问道:“既然如此,云追月打算何时放雁四爷回来?” “此乃第二件事。”赵元直言不讳,“雁不归暂时不会回来,她已被云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