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突然美目一转,似笑非笑地说道:“赵大人不辞辛劳,千里迢迢而来,帮我惩处洛天瑾这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我们孤儿寡母实在感激不尽。” 赵元暗吃一惊,纠正道:“夫人此言差矣!本官对付洛天瑾乃皇命所致,绝非因为你们的儿女私情……” “于公也好,于私也罢。总之,我能与大人合作,实乃三生有幸,获益良多。”凌潇潇煞有介事地朝赵元盈盈一拜,“在此,我先向大人道谢。” “夫人何故如此?”赵元一头雾水,猜不透凌潇潇的意图,“你我联手本是各取所需,夫人不必言谢。” “赵大人说的好。”凌潇潇点头道,“你我联手是为各取所需,不过却有一个共同的目标,便是洛天瑾。” “不错!” “现在洛天瑾已是鱼游釜中,杀他易如反掌,因此……”言至于此,凌潇潇的眼中悄然闪过一丝狡黠之意,幽幽笑道:“因此,我与大人的合作也将到此为止!” 一言既落,以郑松仁、张松义为首的武当弟子迅速抽出刀剑,将赵元、秦卫、柳寻衣三人团团围住,一个个虎视眈眈,蓄势待发。 “这……” 突如其来的巨变,令赵元登时一愣,一时间心乱如丝,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云追月静静地站在一旁,若有所思,一言未发,似是静观其变。 “洛夫人,你……你这是何意?”赵元强作镇定,不悦道,“莫非你想过河拆桥?” “不!”凌潇潇缓缓摇头,“我只是在做一件大人想做,却没机会做的事。” “嘶!” 凌潇潇此言,令赵元脸色一变,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她所言不虚,依照赵元最初的计策,先利用凌潇潇对付洛天瑾,再顺势除掉凌潇潇。为此,赵元曾在乱葬岗暗示云追月不要插手。 却不料,洛天瑾竟暗藏八百伏兵,非但拼光了赵元的三百名金刀校尉,而且还折损了七名少保,令其元气大伤,同时将整盘计划彻底打乱。 如今,赵元已是力不从心,无法再对凌潇潇出手。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不杀凌潇潇,凌潇潇反而要杀他。 若说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赵元和凌潇潇谁也不必自诩清高,因为他们说到底是一类人。只不过,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罢了。 “哈哈……” 突然,谢玄的笑声打破沉寂,被五花大绑的他怒瞪着一双血目,恶狠狠地盯着心烦意乱,手足无措的赵元,蔑视道:“赵元,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此乃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谢玄的挖苦令赵元的脸色愈发难看,羞愤难当的他将悔恨的目光投向面色复杂的柳寻衣,自责道:“寻衣,你说的不错,本侯确实不该相信凌潇潇这个毒妇……只恨我当初不肯听你劝谏……” “侯爷不必自责。”柳寻衣神情一禀,义正言辞,“属下愿身先士卒,豁出性命,替侯爷杀出一条生路!” 闻言,秦卫本欲出言附和,却又想到眼前的局势及自身的安危,到嘴边的话硬是被他咽回腹中,几次欲言又止,终究不敢说出柳寻衣那般豪言壮语。 柳寻衣言出肺腑,至情至性,令赵元感动无限:“本侯果然没看错人!寻衣,只凭你刚刚这番话,本侯相信你从未背叛过朝廷,更未想过与洛天瑾狼狈为奸。” “侯爷……” “不过你也不必枉费心机。”赵元话锋一转,叹道,“武当派高手如云,掌门清风的武功亦不在洛天瑾之下。他们若执意追杀,我们断无逃生的余地。” “可是……” “是本侯一念之差,白白断送数百名忠臣义士的性命。”赵元愧道,“如今功亏一篑,本侯无颜面对皇上和丞相,倒不如战至最后一人,以死殉国。至少……可以留下一世英名。” 凌潇潇无视赵元的感慨,在众人狐疑的目光下,径自走到洛天瑾面前。望着狼狈不堪的洛天瑾,她忽然放声大笑,转而又嚎啕大哭,一时间竟如疯如痴,如癫如狂,令旁人心有余悸,惶惶不安。 “洛天瑾,我真恨不能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凌潇潇咬牙切齿地说道。 忽然,她又神情一滞,目光变的十分忧郁,伸手轻抚着洛天瑾布满血污的脸颊,如泣如诉:“瑾哥,无论是谁将你伤成这样,我一定让他们血债血偿!” 凌潇潇阴晴不定,疯言疯语,在漆黑阴冷的夜里,显的愈发阴森可怖。 “赵元、柳寻衣、秦卫……”凌潇潇蓦然转身,伸手点指着赵元三人,面无表情地向武当弟子下令道,“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