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继续苟活,我又岂能舍他不顾,弃他而去?” “秦卫,你……” “今天,柳寻衣的罪,我来抗!柳寻衣的债,我来还!我愿替他一命换一命,请侯爷法外开恩!请侯爷雅量成全!” 说罢,秦卫将自己的脑袋重重磕在地上,双手举着短刀再度向前递送几分。 见状,赵元眉心紧蹙,却迟迟未发一言,只是默默注视着一动不动的秦卫,眼眸深处涌现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审视之意。 “本侯原以为只有柳寻衣才是为朋友两肋插刀,肝脑涂地的义士,却万没想到你秦卫……同样是披肝沥胆,舍生忘死的性情中人。” 赵元踱步至秦卫身前,先从他的手上接过冰凉刺骨的短刀,而后将其搀扶起来。 “侯爷……” “秦卫,你今夜的举动,令本侯刮目相看!” “侯爷谬赞,属下不敢。”此刻,秦卫已是大汗淋漓,衣衫不知被浸透几回。 在秦卫仓皇不安的目光中,赵元将短刀插入鞘中,缓缓点头:“好!就凭你对柳寻衣的这份情义,本侯答应饶他一命。” “真的?”秦卫大喜过望,语气中略带一丝如释重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赵元笑道,“如果本侯不通人情,执意处死柳寻衣,失去的岂止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帮手?还会失去一个有情有义的俊才!” 多少年来,秦卫一直渴盼得到赵元的赏识,今日终于如愿以偿。 只可惜,此时的秦卫早已心有他想,莫说赵元称赞他几句,纵使赵元将其视作至宝,只怕秦卫也不会有太多感触。 毕竟,秦卫心中早已笃定东府和天机阁前途衰微。唯有西府,才是他大展宏图,一飞冲天的福地。 刚刚,秦卫之所以挺身而出,替柳寻衣舍命解围,实则原因有二。 其一,秦卫对柳寻衣确有极重的感情,因此愿替他赴汤蹈火,甚至舍命一搏。 其二,秦卫十分了解赵元的性子,深知他一向色厉内荏,再加上天机阁洛阳一行死伤惨重,眼下正值用人之际,所以暗暗猜想赵元对柳寻衣的杀意只是嘴上说说,并非下定决心。 缘由于此,秦卫抱着五分生念、五分死念,在赵元面前豪赌一回。当然,最终的结果也没有让他失望。 虽有五分把握,但毕竟是以身犯险,稍有差池便会一命呜呼。 由此可见,秦卫对柳寻衣的情义虽有几分私心,但也远非柳寻衣想象的那般不堪。 “侯爷放柳兄一马,不知丞相那……又如何交代?”秦卫由喜转忧,一脸为难。 “丞相是自家人,不会过分苛责。皇上深明大义,早有权衡,因此也不会深究。”赵元沉吟道,“唯一麻烦的是西府那群无事生非、挑拨离间的小人,他们仗着与蒙古人议和有功,因而屡屡在朝堂上对丞相和东府刁难排挤,皇上碍于和亲大计也一直由着他们,以至西府得寸进尺,愈发张狂。丞相的对策是暂时隐忍,面对西府的咄咄相逼视若无睹,只要不让他们抓住把柄,任他们如何叫嚣也无法撼动东府的根基。只可惜,怕什么来什么,柳寻衣的冲动终究被西府抓住痛脚,并借此大做文章,甚至有奏劾丞相,逼东府易主的趋势……唉!” “这可如何是好?”秦卫心中窃喜,表面上故作慌乱模样。 “其实,丞相令我管教柳寻衣的时候,已暗示本侯两种决策。”赵元幽幽地说道,“上策是丢卒保车,即我刚刚所言,处死柳寻衣。此法固然残忍,但对化解东府眼下的危局最为迅捷,同样最为稳妥。除此之外,还有一计风险颇大的下策……” “是什么?” “刚柔相峙,阴阳互立。”赵元精神一禀,眼神变的愈发复杂,纠结道,“既然上策是‘杀’,那下策……自然是‘抚’。” “侯爷的意思是……” “去吧!将寻衣找来,本侯要和他说几句心里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