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你昨晚去哪儿了?” 翌日清晨,柳寻衣策马赶回京北大营,却不料刚进营门,冯天霸和悟禅已急匆匆地迎上前来。 看二人心急如焚的仓惶模样,柳寻衣急忙勒住缰绳,狐疑道:“你们这是……” “柳施主,出事了!” “什么?” 悟禅此言一出,柳寻衣不禁眉头一皱,试探道:“莫非黎海棠的伤……” “不不不!黎施主的伤已渐渐好转,柳施主不必担心。”悟禅连忙解释,“是公主……” “公主怎么了?”一提起赵馨,柳寻衣登时变的紧张起来,“难道她的病情加重了?” “差不多!”冯天霸愤懑道,“公主病情未愈,身心憔悴,可龙羽他……竟坚持今天启程,并派了一群蒙古婢女强势闯入公主的大帐,替公主更衣收拾……” “什么?”冯天霸话音未落,柳寻衣已勃然大怒,叱责道,“简直胡闹!你们为何不拦着?” “柳大人,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冯天霸环顾四周,委屈道,“龙羽奉蒙古大汗之命办事,莫说我们拦不住,纵使苏大侠也拦他不住……” “罢了!”柳寻衣心乱如麻,心不在焉地打断冯天霸的解释,追问道,“河西王一向深明大义,他又作何态度?” “眼下,苏大侠和龙羽都在中军大帐,似乎河西王对龙羽的一意孤行也颇有微词。” “让开!” 未等冯天霸话音落下,迫不及待的柳寻衣马鞭一挥,马儿吃痛嘶鸣,不顾一切地朝大营深处飞奔而去。 柳寻衣一骑绝尘,留下面面相觑的冯天霸与悟禅。 中军大帐内,面色虚弱的“河西王”按陈慵懒地坐于首位,隋佐坐于其旁。 十几名蒙古军士分坐两侧,哑坤斜靠在角落里自顾啃噬着一条半生不熟的羊腿,不时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咀嚼声响。 此刻,苏禾、龙羽站于帐中,看二人互不相让的对峙之势,俨然刚刚经历过一番激烈的争执。 当火急火燎的柳寻衣来到中军大帐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众人登时安静下来,一个个朝他投去好奇的目光。 “柳兄弟,你来的正好!” 一见柳寻衣,苏禾不禁面露喜色,两步迎上前来,将欲言又止的他拽至大帐正中,朗声道:“柳大人身为大宋和亲使,我们出于礼节,是否该听听他的想法?” “在大宋地界自该听他的想法,可现在已进入蒙古腹地,又岂能让一个汉人指手画脚?”龙羽充满轻蔑的声音陡然响起,“更何况,大汗三令五申,命我尽早将王妃接回和林,完成蒙宋大婚。‘尽早’二字是何意?我想你们应该不会不明白?” “龙羽,公主尚在病中,岂能舟车劳顿?”柳寻衣正色道,“倘若因此加重病情,你担待得起吗?” “和林有最好的郎中和药材,王妃去那里调养远胜此地。”龙羽冷笑道,“反而在这里多留一日,王妃的病情便多耽搁一日。如果王妃病死在这里,你又担待得起吗?” “简直是歪理!”柳寻衣怒极而笑,固执道,“总之,在公主病愈前,我不同意启程。” “没有人问你同不同意,更没有人在乎你是否答应。”龙羽对柳寻衣的坚持不屑一顾,态度愈发傲慢,“我来这里只是告诉你们一声,并不是和你们商量。” 言罢,龙羽轻佻的目光环顾左右,用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令道:“各自回去收拾,一个时辰后营门外集合。” “不行!”柳寻衣当场反驳,“河西王和隋将军尚未开口,你岂能自作主张?” “即日起,接亲之事由我全权负责。”龙羽冷漠道,“河西王身体欠佳,大汗准许他留在这里歇养一阵,顺便替隋佐主持京北大营的军务。至于隋佐……本就是戴罪之身,而今又在云牙镇犯下大错,白白折损八百精锐,大汗对其已是忍无可忍,故而罢黜他一切官职,褫夺所有军权,在此卸甲待罪。” “这……” 柳寻衣将迟疑的目光投向苏禾,见他满眼无奈地缓缓点头,登时心中一凉,由于事出突然,以至猝不及防的柳寻衣感到一阵语塞。 “柳寻衣,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不过既然来了,倒也省的我派人通传,回去收拾东西吧!” 见龙羽根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柳寻衣不禁心生焦急,转而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按陈,拱手道:“敢请河西王念在大宋朝廷以国士相待的情义上,替公主主持公道!” “这……”按陈犹豫不决,似是不知该替谁说话,沉吟稍许,突然向龙羽问道,“我等毕竟不善医术,不知郎中……有何建议?” 龙羽似乎早料到按陈有此一问,胸有成竹地答道:“我已问过替王妃诊治的郎中,他们说王妃身体虽弱但绝不致命,因此今日启程并无不可。更何况,纵使留在这里他们也束手无策,不如早些赶回和林,以免王妃的病情日渐沉重。” “既然如此,那……”按陈踌躇再三,终而下定决心,欣然允诺,“你们一切听从龙羽的安排。” “河西王……” “不必多言!”按陈打断苏禾的争辩,别有深意地劝道,“龙羽是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