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对儒家文化情有独钟,醉心已久。殊不知,他排兵布阵常用汉人兵书中的战法,麾下的文臣武将亦有不少是汉人。” “这……” 仿佛看出柳寻衣的将信将疑,苏禾笑道:“你们汉人有句话叫‘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纵使我说的天花乱坠,想必你也不会打消顾虑。无妨,待你亲眼见到王爷,自然知道苏某所言是真是假……” “龙将军!” 话音未落,一道急促的呼喊声陡然自街道尽头传来,登时将众人的思绪打断。 来人,是一名身穿短坎,腰挎弯刀的蒙古武士。他火急火燎地拦下送亲队伍,神秘兮兮地凑到龙羽身前,二人一阵窃窃私语。 片刻之后,目无表情的龙羽忽然面露迟疑,转而朝队伍中的柳寻衣几人打量一番,嘴角悄然扬起一丝莫名的诡笑。 见状,柳寻衣的心里“咯噔”一沉,一抹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知道了,下去吧!”龙羽将武士轰走,而后迈着优哉游哉的步伐朝柳寻衣走来,幸灾乐祸道,“大汗有令‘今日不见宋廷任何人,改日单独召忽烈、赵馨入宫一叙,尔等可直接前往忽烈的行营歇息。” “什么?”性情暴躁的冯天霸勃然大怒,跳脚斥责,“我们千里迢迢而来,蒙古大汗竟避而不见?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想把我们打发走,什么意思?当我们是要饭的不成?” 这一次,柳寻衣非但没有阻拦冯天霸发飙,反而同仇敌忾,沉声附和:“岂有此理!蒙古大汗为何不见我们?难道这就是草原的待客之道?” 此事关乎大宋的国体荣辱,柳寻衣身为“和亲使”自是当仁不让,绝不示弱。 “龙羽,你跟我过来……” “不必!” 苏禾欲将龙羽叫到一旁问清缘由,但龙羽似乎并不给苏禾面子,挑衅的目光直直地盯着面沉似水的柳寻衣,讥讽道:“刚刚你的‘苏大哥’已将原因说的一清二楚,难不成你们都是聋子?” “什么意思?”柳寻衣毫不避讳地怒瞪着龙羽,厉声道,“你不必在我面前绕弯子,直说吧!蒙古大汗究竟是想撕毁和亲之约?还是另有图谋,不敢见我们?” “放肆!”龙羽眼神一狠,语气变的愈发阴戾,“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大言不惭地说大汗不敢见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如此说来,你们是想悔婚喽?” “柳寻衣,你开口闭口都是‘悔婚’。怎么?难不成你盼着蒙宋和亲破裂?”龙羽的眼睛微微眯起,瘆人的目光不怀好意地审视着柳寻衣,幽幽地说道,“大汗的命令清清楚楚,让你们去王爷的行营,拜见王爷就等于拜见大汗。” “胡闹!”柳寻衣不悦道,“王爷是王爷,大汗是大汗,岂可混为一谈?” “既然你知道不能混为一谈,又何必胡搅蛮缠?”龙羽反唇相讥。 “你……” “王爷是漠南汉地的总管,一切事宜概由王爷一人处置。”龙羽对柳寻衣几人的愤懑视若无睹,趾高气扬地咄咄逼问,“你们是汉人,你们的事理所应当由王爷处置,有何不妥?” “可我们是大宋使臣……” “大宋……何来使臣?”龙羽一脸轻蔑。 “你说什么?”柳寻衣脸色一沉,眼中杀机尽显。 “既然你们不知害臊,我索性开门见山。”龙羽眉头轻挑,极尽戏谑之意,“大汗不肯见你们,只让你们去见王爷,是因为在大汗的心里,今时今日的大宋已不配做蒙古的缔交之国。因此,你们算不上使臣,更没资格觐见大汗。” 龙羽此言,令柳寻衣羞愤交加,忍无可忍,怒斥道:“大宋不是缔交之国,又是什么?” “也许,勉强可以算是……附庸之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