幅幅人像,饶有兴致地点评道,“真想不到,清风竟借鉴官府的通缉告示,给武林中有头有脸、有名有姓的门派、势力各发一份,我也是前几天收到的。老子一直以为清风虽然谈不上德高望众,但至少也是老成持重,却没料到他这次竟会如此不计成本,不择手段。” “这……”柳寻衣望着惟妙惟肖的一张张画像,心中既惊诧又感慨,甚至有些哭笑不得,“为了对付我,清风也算煞费苦心。” “你现在知道自己的处境了?”秦苦揶揄道,“照此架势,‘蔚州客栈’的好戏接下来每一天都会重现。你也许能侥幸逃过一次、两次,但你不可能每次都运气好。” “他们追杀我也就罢了,这次竟连无辜的人都不放过,真是……丧心病狂!” “我更好奇的是,这些画像……究竟从何而来?”秦苦的眼睛微微眯起,手指在一张张画像上来回划动,“连我都不知道潘姑娘和你同行。清风远在武当……又岂能对你身边的人了如指掌?我猜……一定有人向他通风报信,而且这个人对你们颇为熟悉,否则不可能知道你们四人结伴而行。清风四处派发这些画像,无非是想用更多的线索让你们尽快暴露。” “言之有理。”柳寻衣若有所思,“如此说来,此人一定去过漠北……” 言至于此,他突然灵光一闪,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冷声道:“有一人嫌疑最大。” “谁?” “丁轻鸿!” “丁轻鸿?”秦苦眉头一皱,沉吟道,“虽然我对此人了解不多,但对他的种种劣迹也有所耳闻。他先你们一步离开漠北,确实有图谋不轨的契机。” “恩?”柳寻衣似乎从秦苦的言辞中听出一丝犹豫,迟疑道,“难道秦兄另有怀疑?” “你刚刚有一言说的不错!”秦苦答道,“向武当通风报信的人一定去过漠北,但你有没有想过,此人除去过漠北之外……还有另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他一直在漠北。” “嘶!”秦苦的大胆推测,令柳寻衣心中一惊,迟疑道,“秦兄的意思是……蒙古有人害我?”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秦苦不答反问,“此去漠北,你有没有得罪人?而且还是一位有权有势,能在千里之外将你们的消息传到清风耳中的人。” “这……” 秦苦一语惊醒梦中人,令柳寻衣的脑海瞬间闪过无数人影,其中尤以忽烈、汪德臣出现的次数最多。 “细细想来,也不无可能……”柳寻衣心乱如丝,喃喃自语,“早在‘那达慕’大会上,汪德臣便再三催促呼兰置我于死地……” “我看你真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秦苦调侃道,“你在中原的仇家已经数不胜数,而今竟连漠北的仇家也一并引来……” “秦兄!”柳寻衣蓦然起身,朝满脸错愕的秦苦拱手恳求,“劳烦你替我照顾潘姑娘他们,我必须先走一步,如此才能让你、让他们免遭波及……” “等等!” 望着迫不及待,雷厉风行的柳寻衣,秦苦故作高深地问道:“你现在走……是不是太晚了?” “晚?”柳寻衣一怔,“什么意思?” “意思是‘柳寻衣四人’早已离开京北大营,算算时辰,眼下应在百里之外。”秦苦讳莫如深地笑道,“如果你‘去而复返’,岂不惹人怀疑?” “这……”柳寻衣越听越糊涂,“秦兄,你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秦苦坏笑道,“既然外边那么多人打听柳寻衣的下落,老子索性满足他们的愿望,不但送他们一个‘柳寻衣’,再附赠十几二十个‘柳寻衣’,哈哈……” “这……” “清风这一次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将你们四人的画像散布天下,本意是逼你们露出马脚,却不料在无意间让更多的人将注意力汇聚在‘三男一女’的特征上,从而疏忽对柳寻衣的追查。”秦苦不急不缓地说道,“我刚刚已派出‘三男一女’效仿你们的穿着打扮、言谈举止,一路南下直奔临安。” “你的意思是……找人假扮我们?” “非但如此!从明早开始,我还会陆续派出十几拨‘三男一女’,让他们都打着‘柳寻衣’的旗号,从不同的路线前往临安。”秦苦狡黠道,“有句老话怎么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就不信他们能乐此不疲地找完一个又一个,我要让他们应接不暇,晕头转向,分不清究竟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我要让清风辛辛苦苦编织的天罗地网搅成一团乱麻。” “那我……” “至于你嘛……只管留在这里好吃好喝,养精蓄锐。内院都是我的亲信,没人会走漏风声。待时机成熟,我会安排你们趁乱南下,直回临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