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段,更不是每一位刺客都有视死如归的决心。”柳寻衣胸有成竹地笑道,“我在天机阁效命多年,大人对我的手段……应该有所耳闻。” “本官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现在取下大人的首级易如反掌,但我并没有这样做。” “这……”贾大人犹豫不决,断断续续,“据我所知,枢密院不久前才刚刚更换一批护卫,原因是以前的护卫漏洞百出,无法将枢密院保护的固若金汤,太容易被人浑水摸鱼。如今这批护卫不同,他们是从前线大营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不仅人数众多,而且训练有素,弓弩刀剑配合娴熟,其中不乏一些久经沙场,万里挑一的狠角色。你武功虽高,却势单力薄,倘若贸然行刺,恐怕尚未接近枢密副使,便已被他们乱刀砍死……” “因此我需要大人助我一臂之力。” “什么?”贾大人大惊失色,断然拒绝,“这种事本官绝对不会插手,更不会出面。” “大人不需要插手,也不需要出面。”柳寻衣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枢密院的护卫固然人多势众,高手如云,但钱大人不可能天天带在身边。我不需要潜入枢密院行刺,只需将钱大人引出来,到时他身边的护卫最多十几人……” “你想让本官帮你将钱大人引出来?” “引蛇出洞的方式有很多,相信大人定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既能引其上钩,又能不被怀疑……” “等等!”贾大人眉头紧锁,若有所思,“经你提醒,本官倒真有一个引蛇出洞的机会,而且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大人说的是……” “这几日因为兴元三府粮库被抢一事,又要平息民怨,又要四处筹粮,又要赈济灾民,朝廷上上下下忙的焦头烂额,皇上每日深夜都会召我们几位军国大臣前往御书房商定对策……”贾大人一边在心中细细盘算,一边不急不缓地向柳寻衣解释,“何时被召入宫全凭皇上的心意,本官无法预料。但何时离开皇宫……本官却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暗中干涉。” “大人的意思是……” “皇上召我们议事少则半个时辰,多则一个时辰,最后会挨个询问我们的对策。此一节,既可寥寥数语,一带而过,亦可慢条斯理,侃侃而谈。”贾大人面露诡谲,“因此,本官可以暗中掌控时间,算准枢密副使何时离开皇宫,到时你只需在半路埋伏,趁所有人精疲力竭,掉以轻心的最佳时机……” “如此甚好!正好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回一趟天机阁……” 虽然柳寻衣话未挑明,但他回天机阁的目的贾大人却心照不宣。 “其实,秦卫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只要钱大人一死,失去靠山的他便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贾大人和颜悦色,故作慷慨,“至于你的性命……本官实在不忍心取走。景云馆的事从始至终都是西府极力主张,本官根本没有参与,因此抓不抓你对本官影响不大,反而与西府有莫大牵连。因此,本官不用三条命换潘家四口,只要解决枢密副使足矣。” “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但有些债我不得不还,有些债……我也不得不讨!” “本官……相信你,愿陪你赌一次。”贾大人下定决心,一字一句地说道,“本官甚至可以答应你,只要你拼尽全力,无论成败如何,本官都会尽力帮潘家四口重获自由。” 贾大人深谙驭人之道,更是将‘先小人后君子’、‘恩威并用’这些收买人心的技巧运用的如火纯青。 对他而言,潘家四口的死活根本不重要,他对柳寻衣的允诺也只是拉拢人心的手段。因为他看清柳寻衣重情重义的性子,故而用“花言巧语”骗取他的忠心。 与此同时,万一事情败露,柳寻衣会念及贾大人的“恩情”将一切罪责独自承担,绝不会给贾大人招惹麻烦。 说到底,这是贾大人为自己提前铺好的一条退路。 然而,早已看透世态炎凉,人心险恶的柳寻衣再也不像当年那般单纯。 面对贾大人的承诺,柳寻衣淡然一笑,沉吟道:“大人高义,在下佩服!只不过……此事过后,在下十之八九命丧黄泉,恐无法与潘家故友当面道别。因此,大人何不先帮我救出他们?如此我也能无牵无挂地替大人办差。” “这……”贾大人对柳寻衣的讨价还价颇为不满,敷衍道,“他们是西府下令抓的人,本官现在……不方便插手。” “他们被关在临安府衙的牢房,而地方府衙一向归东府管辖,并非枢密院能够左右。大人出面顺理成章,有何不方便?”柳寻衣无情地揭穿贾大人的托辞,见其左右为难,又道,“我可以再退一步,大人只还他们清白,暂不还他们自由。” “什么意思?” “大人帮他们离开牢房,安排一个地方暂时软禁,事成之后再放他们离开。”柳寻衣一本正经地说道,“但我必须和他们见上一面,以证大人言而有信。” “这……” “眼下,临安如囚笼,我如困兽,难道大人还怕我跑了不成?” “那……好吧!”贾大人踌躇许久,终究抵不过柳寻衣开出的条件太过诱人,故而勉为其难地点头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