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若不是他,柳寻衣不可能去而复返,不可能刺杀本官,更不可能身受重伤……” “我凭什么相信你?”白衣女子的眼神冷若冰霜,死死盯着振振有词的钱大人。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钱大人叹道,“如果你不相信,日后可以找柳寻衣当面问清楚……” “就算你所言非虚,东府丞相是卑鄙无耻的小人,可你……同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什么意思?”钱大人心头一沉,怛然失色,“难道你想出尔反尔?难道你想让罪魁祸首白捡便宜?” “不!所有参与谋害柳寻衣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说过不杀我……” “是你自己说的,我从未答应。”白衣女子幽幽地说道,“不过我仍要谢谢你,若不是你告诉我一切,我至今仍蒙在鼓里,不知道寻衣落难的背后竟隐藏着这么多卑鄙下流的肮脏勾当。” “你……” “为表谢意,我可以留你全尸。” “不……” “住手!” 就在白衣女子狠下决心,欲对满心恐惧的钱大人痛下杀手之际,一声暴喝陡然自半空传来。紧接着,三道苍劲而迅猛的劲气倏忽而至,直取白衣女子的天灵要害。 “砰、砰、砰!” 说时迟,那时快。白衣女子眼神一凝,内力瞬间化作三道气盾,将纷至沓来的劲气尽数抵挡在一丈之外,响起一阵如炸雷般的惊天巨响,直将周围的花草树木震的分崩离析,断枝横飞。将马儿惊的挣脱缰绳,纵蹄狂奔。将百余名残兵败将晃的目眩耳鸣,胃海翻腾。 当余威散尽,尘埃落定,三道笔直如枪的苍老身影已静静地站在白衣女子身前,将不省人事的钱大人挡在身后。 来人,正是清风、孤星、孤月。 “大人!大人!” 心急如焚的秦卫紧随其后,他先看看迎面对峙的清风与白衣女子,而后冲到钱大人身旁细细查探。 “钱大人伤势如何?” “三位放心,大人只是受惊过度,并无大碍。” 听到秦卫的回答,清风如释重负般长出一口气,而后将凝重的目光投向白衣女子,沉默许久,方才意味深长地缓缓开口:“真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萧谷主。” 不错!拦路伸冤,一心替柳寻衣报仇的白衣女子,正是绝情谷主,萧芷柔。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萧芷柔对清风的半路杀出颇有不满,故而语气十分生硬,甚至有些针锋相对。 其实,清风与萧芷柔在临安城外不期而遇,对他二人而言,都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尴尬。换言之,他们并不想遇见对方,或者说……不想让对方遇见自己。 萧芷柔为母则刚,舔犊情深,当柳寻衣行刺枢密副使的消息在江湖中传的沸沸扬扬时,满心担忧的她根本来不及派人打探真相,便独自一人离开绝情谷,昼夜兼程赶奔临安,只为找到自己命途多舛的儿子,并替他报仇雪耻,一尽做母亲的天职。 因此,萧芷柔对临安事变的细节毫不知情,她只知道柳寻衣行刺失败,负伤而逃。今日找钱大人报仇,一是出于护子情深的冲动,二是出于母爱无疆的本能。 然而,本能归本能,冲动归冲动,萧芷柔并不愚蠢,她知道在找到柳寻衣之前,最好不要向外泄露他的身世,以免将其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于是,当萧芷柔见到清风的那一刻,第一反应是惊诧,随之而来的是懊悔与担忧。懊悔自己不该率性而为,担忧清风猜出端倪。 同样,清风来临安密会钱大人也是机密中的机密,如今让萧芷柔‘逮个正着’,一旦宣扬出去,对他的声誉和威望极为不利。 此时,清风懊恼无比,早知对方是萧芷柔,他宁肯不救钱大人也不会贸然现身,凭白招惹一身麻烦。 可如今,二人面对面,眼对眼。一如捅破的窗户纸、撕破的渔网、泼出的水,再想装的若无其事已是万万不可能。 因此,他二人只能强忍着内心的忐忑与忧虑,硬着头皮死撑到底。 同样是“贼”,看看究竟谁先心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