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洵溱一言如剑,穿心而过。令唐阿富身体一僵,眼中溢满震惊之色。当然,震惊之余也不乏一丝狐疑。 “相比于心怀叵测的金复羽,柳寻衣更值得相信。”见唐阿富心生动摇,洵溱趁势怂恿,“毕竟,你二人惺惺相惜……” “洵溱,你在胡说什么?”洵溱信誓旦旦地游说,令柳寻衣既尴尬又心急,附耳提醒道,“我对唐家的事一无所知,更不知元凶是谁?怎么可能……”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洵溱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心神不宁的唐阿富,头也不回地低声打断,“现在是拉拢唐阿富的最佳时机,你若得他相助,无异如虎添翼。常言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至于替唐家报仇的事……日后再慢慢商议不迟。” “口惠而实不至……岂是君子所为?”柳寻衣又惊又怒,却不敢大声斥责,一副欲言又止的小心模样,看上去十分滑稽。 “谁说‘实不至’?唐阿富命途多舛,与你同是天涯沦落人,难道你不想帮他?” “我当然想,只不过……”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洵溱颇为不耐地打断柳寻衣的执念,“一切事在人为。” “可是……” “等等!”突然,唐阿富从混乱的思绪中厘清线索,将信将疑地望着窃窃私语的二人,迟疑道,“金复羽好歹是金剑坞的坞主,势力盘根错节,人脉遍布天下。可柳寻衣……是什么?朝廷钦犯、武林公敌,眼下自身难保,又如何帮我?” “风水轮流转,他现在虽然一无所有,但你想报仇也非一朝一夕。这么多年都等了,再等一年又何妨?” “再等一年?”唐阿富一愣,“什么意思?” “一年之内,柳寻衣在中原武林的地位和势力一定不亚于金复羽。到那时……” “哼!”洵溱的侃侃而谈,令唐阿富忍俊不禁,看向他们的眼神变的愈发鄙夷,“信口开河,大言不惭!你以为中原武林是你们家的后花园?你以为江湖地位是红口白牙吹出来的?眼下,清风号令天下英雄对柳寻衣格杀勿论,莫说他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纵使他有,也休想在一年之内颠倒乾坤。并非我长他人志气灭你们威风,柳寻衣想在中原武林立足都是奢望,更谈何与金复羽分庭抗礼?” “中原武林容不下柳寻衣,无非是因为他害死洛天瑾。”洵溱不以为意地笑道,“常言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其实,害死洛天瑾的人根本不是柳寻衣,而是清风和凌潇潇……” “洵溱,休要乱说!” 见洵溱出言无忌,柳寻衣脸色骤变,匆忙喝断。 可惜,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此刻想收回已是万万来不及。 果不其然,洵溱的脱口而出及柳寻衣的惊慌失措,令唐阿富呆若木鸡,心里抑制不住地连连生疑。 “你们……你们刚刚说什么?”唐阿富难以置信地追问,“你说害死洛天瑾的人不是柳寻衣?而是……清风和凌潇潇……” “哎呀!”洵溱眼神一变,用手朝额头狠狠一拍,一副错口失言,悔不当初的懊恼模样,在柳寻衣哀怨而愠怒的目光下,一个劲儿地数落自己,“怪我!怪我!怪我一时大意将实话说出来……就算无情剑客是自己人,我也不该乱说……” 望着装模作样的洵溱,柳寻衣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毕竟木已成舟,他就算气死、呕死、恼死也于事无补。 “罢了!罢了!”洵溱自怨自艾,又向群疑满腹的唐阿富说道,“事已至此,我也不再瞒你。其实,柳寻衣是被清风父女栽赃陷害的替罪羊,正如大宋朝廷诬陷他卖国求荣。” “这……” 虽然唐阿富拿不出任何证据,但不知为何?他对洵溱的一面之词打心眼里相信。非但没有提出半句质疑,反而若有所思地接话:“即使如此,柳寻衣凭什么向武林盟主叫嚣?就算他将真相大白于天下,只怕也没有几人相信……” “凭柳寻衣一己之力,当然无法和武林盟主作对。倘若少秦王愿举西辽之力对他倾囊相助……结果将大不相同?” “少秦王?”唐阿富似懂非懂地望着讳莫如深的洵溱,眼中困惑更甚。 “既然已经开门见山,再遮遮掩掩也毫无意义。实不相瞒,我舍命救出柳寻衣正是遵奉少秦王的命令。”洵溱神情一禀,义正言辞,“我们不仅要救他,而且要帮他平反昭雪,在中原武林站稳脚跟。唐阿富,你也许对少秦王知之甚少,但对任无涯和洛天瑾应该一清二楚,他们在世时……皆以结交少秦王为荣。言尽于此,你应该明白柳寻衣能得到少秦王的帮助,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 “据说,萧谷主对你报仇的事一直不瘟不火,甚至不赞同你在羽翼未丰时冒然行事。”洵溱对唐阿富的猜疑视若无睹,话锋一转,直戳其软肋,“这么多年你一直单枪匹马,未能得到绝情谷的帮助。若非如此,你也不会病急乱投医,与金复羽同流合污。今日,只要你肯和我们共同进退,一旦柳寻衣得势,我们必倾尽全力帮你追查元凶,以报血海深仇。不知……你意下如何?” “你想让我背叛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