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府主、七爷……” “林方大何在?” “在书房……” “门口守着。” “遵命……” “吱!” 伴随着院中一阵简短而急促的对话,书房的门陡然被人推开,谢玄与慕容白先后步入房中。 一脸悲愤的林方大直挺挺地跪在书案前,纵使听到谢玄与慕容白推门而入,依旧纹丝不动,毫无反应。 见状,心如明镜的谢玄脚步微微一滞,口中发出一道耐人寻味的叹息。他一边示意慕容白关上房门,一边抬脚朝林方大走去。 “不必跪着,站起来说话。” “不!我煽动弟子闹事,当众顶撞长辈,而且……出言不逊,实乃罪大恶极、罪恶滔天、罪孽深重、罪无可恕、罪……总之,我应该跪着领罚。” 面对谢玄的宽仁,林方大非但不领情,反而炮语连珠似的自我解嘲。听上去貌似知错认错,实则阴阳怪气,口服心不服,更无一丝忏悔之意。 “休要赌气!” 慕容白将一杯茶递到谢玄面前,而后对林方大一本正经地教训道:“就凭你刚刚的表现,倘若府主秉公办事,你不死也要脱层皮。不要以为整座贤王府只有你林方大对‘先府主’知恩图报,更不要将自己的莽撞当成英勇。你可知,这般肆无忌惮地当众撒泼非但会害死自己,更会连累其他弟子?” “七爷教训的是!我不该当众撒泼,也不该说那些大逆不道的废话。”林方大眼圈通红,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承认自己以下犯上,也承认自己有罪。但有罪不等于有错,我只是言别人不敢言,替死去的府主说几句公道话……” “几句公道话既不能令府主死而复生,也不能替府主报仇雪耻,反而会彰显自己的孱弱与无知。”满眼疲惫的谢玄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一次,若非清风盟主出面求情,我也无法宽恕你。” “二爷,我不怕死……” “那也要死的有价值!”见林方大执迷不悟? 谢玄不由地面色一沉,不悦道,“你以为凭自己三言两语? 便能将清风盟主请来的‘贵客’置于死地?我不妨实话告诉你? 一旦此事闹得僵持不下? 清风盟主纵使与贤王府翻脸,也不会和朝廷翻脸。更确切地说,清风盟主不会与贤王府翻脸? 只会……和你翻脸。刚才? 夫人的一记耳光就是前兆,你再敢‘向前一步’,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这……”林方大暗吃一惊? 将信将疑道? “既然清风盟主心向秦卫? 又为何替我求情?” “他不是替你求情? 只是不希望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节外生枝。”慕容白轻蔑一笑? “‘锄奸大会’近在眼前? 天下英雄纷至沓来。值此关键时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什么意思?”透过谢玄与慕容白的一唱一和,林方大隐约猜出一丝端倪,“听你们的语气……似乎同样对秦卫暗怀不满?” “既然知道‘暗怀’,就不该表现出来。”谢玄讳莫如深地答道? “你以为的只是你看到的? 而你看到的……只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自诩洞若观火? 实则盲人摸象? 更可笑的是自以为是,大言不惭。记住!从今往后你要规规矩矩,老老实实? 休要仗着自己资历老便信口开河,为所欲为。” “二爷,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糊涂也没有什么不好。”谢玄打断林方大的追问,“一会儿出去领三十重棍长长记性,今天的事姑且作罢。” “这……” “怎么?嫌少?”慕容白眉头一挑,审视着欲言又止的林方大,“府主对你已格外开恩,你休要不识好歹。” “我……认罚!”踌躇再三,林方大将心一横,重重点头,“我相信二爷和七爷绝不是见利忘义之徒,你们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你不必故意试探我们,管好自己就够了。” “是……” 被谢玄一语拆穿自己的心思,林方大不禁面露尴尬。他朝谢玄和慕容白一连三拜,而后迅速起身,义正言辞道:“其他的事我可以不问,但有一事……敢请二爷和七爷直言相告。”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林方大话音未落,谢玄已淡淡回答,“语儿一切安好,你不必担心。” “凝语失踪果然与你们有关?”林方大脸色骤变,紧迫的目光直直地投向神情冷峻的慕容白,全然不顾谢玄的告诫,一意孤行地问道,“七爷究竟将凝语藏在什么地方?你们为什么将她藏起来?夫人知不知道……” “我对语儿视若己出,难道会害她不成?”谢玄眉头一皱,语气愈发不耐,“我只能告诉你,语儿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样样都好。从今天开始,一直到‘锄奸大会’结束,我不希望再从你嘴里听到有关语儿的任何事。” “可是……” “林方大,府主的意思难道你听不明白?”慕容白话里有话地提醒,“从现在一直到……‘锄奸大会’结束,他不希望你再提起小姐。” “七爷的意思是……凝语会在‘锄奸大会’结束后回家……” “行了!”未等幡然醒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