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闻谢府主的‘达摩指’威力无穷,独步天下。不知……今日能否令我等开开眼界?”见清风死死掐住谢玄的七寸,孤月伺机推波助澜,“相信以谢府主的武功,只需施展出一成功力,足以将苟延残喘的柳寻衣‘一指毙命’。” 孤月此言一出,立即引来四周一片附和。 看看慷慨激昂的众人,再看看目光挑衅的孤月,又看看笑而不语的清风……谢玄心乱如麻,进退维谷。一时哑口无言,愣愣地站在那里,久久没有作出回应。 “也许……府主不愿弄脏自己的手!” 见谢玄踌躇不决,凌潇潇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别有深意的目光朝身旁的雁不归稍作示意,登时令其心领神会,于是“挺身而出”,主动替谢玄圆场。 然而,雁不归在迈步上前的同时,竟然缓缓抽出自己的宝剑,“毕恭毕敬”地呈到谢玄面前,提议道:“不如……府主一剑刺穿奸贼柳寻衣的心窝?” “这……” 雁不归虚情假意的“解围”,看似有商有量,实为“赶鸭子上架”,彻底堵死谢玄的退路。令其脸色微变,纠结的眼神变得愈发阴沉。 “夫人让我告诉你,念在你为贤王府兢兢业业二十余载的情分上……”雁不归双手托剑,腰身微曲,看似低眉垂目十分谦恭,实则借机向谢玄说几句“悄悄话”,不易被外人察觉蹊跷,“只要你愿意手刃柳寻衣,无论之前做过什么,夫人都可以既往不咎。而且,夫人会在清风盟主面前力保你成功上位。这一届,你屈居中原武林副盟主,下一届……你就是中原武林盟主。” 闻言,谢玄的眼神悄然一变,默默注视着煞有介事的雁不归,久久未发一言。 “眼下的局势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清风盟主上有朝廷扶持,下有武林拥护,所有与他作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见谢玄有些动摇? 雁不归心中窃喜? 连忙趁热打铁? “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何必为一个将死之人……白白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 “雁不归啊雁不归……”沉默良久,谢玄忽然发出一道意味莫名的叹息。但他终究没有伸手接剑,而是迈步向前? 身体微微前倾? 语气复杂地凑到雁不归耳畔低声细语,“你不愧是清风和凌潇潇的忠实走狗,事到如今还想替他们诓骗我? 也算鞠躬尽瘁。府主一世英名? 任何人是忠是奸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甚至连柳寻衣……府主也不曾看错。唯独对你……看走了眼。” “你……” “砰!” “额……” 话音未落? 面无表情的谢玄骤然出手? 毫无预兆地一指狠狠戳向雁不归的小腹? 直令猝不及防的她忽觉丹田一沉,情不自禁地发出一道闷哼,从而身体一颤,后腰处的衣袍被一股贯穿躯体的浑厚内劲瞬间冲破。 “你……你……” “我刚刚确实顾念旧情,心有动摇。但动摇的不是杀不杀寻衣? 而是……杀不杀你。” “噗!” 听到谢玄满含羞愤、恼怒、悲伤、失落、无奈的复杂语气? 五内翻腾? 气血紊乱的雁不归五官变得愈发狰狞? 欲出言叱责,却不料胸口发涨,从而喉头一甜? 一股殷红的鲜血参杂着破碎的内脏如黄河决堤般自口鼻喷涌而出,直溅的谢玄满身血花。 “不要怪我暗中偷袭,胜之不武。我只是用你对付府主的手段……对付你。记得,九泉之下见到府主,你要好好忏悔……” “嘶!” 突如其来的巨变毋庸置疑地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 一刹那,众人无不大惊失色,目瞪口呆。怵目惊心的“峰回路转”、“局势突变”活生生地在他们眼前上演,令人难以置信的同时,亦令人久久难以释怀。 这一刻,天地萧瑟,日月凝固,上万人神湛骨寒,重足屏息,非但连一声惊呼都发不出来,甚至连呼吸与心跳都仿佛消失不见,宏大的场面静如死寂,诡异而恐怖。 “咣啷!” 突然,雁不归手中的宝剑倾斜坠落,清脆刺耳的声响犹如夜深人静的街巷响起一道惊天炸雷,好似万籁俱寂的密林轰塌一棵参天巨木,又似波澜不惊的湖面迎来一场暴雨流星。 宝剑不止跌落在青石广场,更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底,令恍若失神的人群幡然醒悟,短暂的面面相觑过后,一阵如沸水翻腾,铜锣撒豆的嘈杂一哄而起,场面变得混乱而喧嚣。 “不!” 眼睁睁地看着腰腹扭曲,七窍流血的雁不归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始料未及的凌潇潇终于挣脱恍惚的精神,渐渐辨清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象。五内俱焚,柔肠寸断的她,口中发出一道参杂着惊恐、愤怒甚至绝望的尖叫,不顾周围人的重重劝阻,颤颤巍巍地挣扎起身,跌跌撞撞地冲上广场,扑倒在有出气、没进气的雁不归身上,剧烈颤抖的双手轻轻捧着死不瞑目的雁不归的脸颊。 一时间,开口无言,泪如雨下,泣不可仰,痛不欲生。 谢玄敢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对雁不归痛下杀手,此举不仅出乎凌潇潇的意料,同样出乎清风和孤月的意料。 纵使他二人与谢玄、雁不归近在咫尺,亦未能及时出手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