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意我何尝不知?只不过……” “柳寻衣,你当真恨我入骨?”云追月愤懑道,“当真容不下我?殊不知,我现在的所作所为无异于厚着脸皮向你求情,我不是离不开你,而是离不开……” “我刚刚已经说过,过去的事不必再提。我对你有气却无怒,有怨却无恨。”柳寻衣神情一禀,缓缓摇头,“我与你划清界限,不仅仅因为我对你介怀难消,更因为我和你志不同、道不合,贤王府和龙象山亦天差地别,迥然不同。你刚刚说我们是一类人,其实大错特错,因为我们根本不一样。我对龙象山的态度无关能不能‘容下’,正如我对陆府、青城、峨眉的态度,既不想与之为敌,亦不想与之为友。” “此言差矣!你岂能将我和陆庭湘之流相提并论?又岂能将龙象山和陆府、青城、峨眉混为一谈?”云追月猛然向前一步,语气分外不悦,“他们是见风使舵,趋炎附势的小人,而我……虽然不是君子,但至少能够从一而终,对你娘不离不弃。就凭这……你也不能将我和他们并为一谈。” “我说的不是‘锄奸大会’,更不是儿女情长……” “那你说的是什么?”面对支吾其词的柳寻衣,云追月似乎有些恼羞成怒。 “我说的是……江湖道义,善行仁心。”面对云追月的咄咄逼问,心乱如麻的柳寻衣沉吟再三,终于摒弃顾虑,将自己埋藏在心底的郁结向他和盘托出,“虽然大家同为江湖中人,打打杀杀在所难免,但有些人打打杀杀是为替天行道,为民除害。而有些人……往往是一时兴起,不分情由。更有甚者,是为图谋不轨,戕害无辜……” “你的意思是……你柳寻衣是温良恭俭的好人?我云追月是无恶不作的坏人?”云追月蔑笑道,“休要忘记,清风为你列举的四大罪状至今仍在江湖中口口相传……” “不!我柳寻衣跌跌撞撞走到今天,双手早已沾满鲜血,又岂敢妄称‘好人’。”言至于此,柳寻衣眼神一暗,语气变得分外悲凉,“但贤王府也好、湘西腾族也罢,哪怕是昔日同为江湖异教的绝情谷……都不曾像龙象山那般嗜血如命,杀人如麻。传闻,龙象山弟子若想出人头地,靠的不是德行深浅、武功高低,而是狠辣与否、杀人多寡。江湖有言‘龙象百使砌碑楼,十大无常血海游,四大护**流座,千人万人不到头’。如此暴戾恣睢,如此骇人听闻,又如何不令人……敬而远之?” “天下之大,谁人没有离经叛道的邪念?谁人没有不堪回首的往事?曾记得,你爹……也就是洛天瑾夺下武林盟主宝座的时候,曾当众洗脱龙象山与绝情谷的异教之名,承认我们在中原武林的正统地位。自那时起,龙象山的一举一动始终在你外公的‘严密监视’之下,至于你说的那些作奸犯科、滥杀无辜……早已是陈年旧事。” “对你而言是陈年旧事,但对那些被你伤害的人却是永生难忘。” “哼!说来说去,你无非担心和龙象山走的太近会辱没自己的清誉!”云追月怒声反问,“那少秦王呢?你做西律武宗的副宗主,心甘情愿地替异域外族卖命,难道就不怕天下汉人戳你的脊梁骨?” “清誉是小,情义是大!如果有朝一日少秦王做出和龙象山一样残忍的事,胆敢堂而皇之地伤害我的朋友,我同样会和他一刀两断。” “残忍的事?你的朋友?”云追月渐渐洞悉柳寻衣的症结所在,将信将疑道,“不知龙象山伤害过你……哪位朋友?” “云圣主真是‘贵人多忘事’。是不是这些年杀人太多,连你自己也记不清楚?”柳寻衣眼神一寒,冷笑中掺杂着一丝鄙夷之情,“可否记得颍川潘家是如何家破人亡?潘八爷又是如何含恨而死?潘姑娘屡次三番救我于危难,眼下她就在这座丹枫园,与你我近在咫尺。如果我只顾自己得意,对你的心狠手辣既往不咎,对龙象山的累累血债置若罔闻,试问我如何向潘姑娘解释?又如何向九泉之下的潘八爷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