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何时学得如此无赖?” 似乎被柳寻衣那双深邃的眸子盯得浑身不自在,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洵溱,此时竟表现的有些慌乱。 尤其是,感受到柳寻衣那双如钢筋铁柳般强悍的臂膀,牢牢禁锢着自己柔若无骨的身躯,饶是洵溱暗暗施展出全身的力气竟也无法撼动分毫,反而在柳寻衣的怀中越陷越深,紧贴其宽厚而结实的胸膛,忽觉一股如东升旭日般的暖意从四面八方袭来,似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如熊熊烈焰,无穷无尽。 直令洵溱感到一阵呼吸急促,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更如小鹿乱撞般怦怦直跳,任由她尽力平复,可心绪依旧不受控制地泛起阵阵惊涛,荡出层层涟漪。 近在咫尺,相互凝视,渐渐嗅到洵溱身上散发出的醉人幽香,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在一呼一吸间扑面而至的淡淡温热,本意只想捉弄洵溱一番的柳寻衣,此刻竟心猿意马,于不知不觉间思绪迷离,愣愣地注视着洵溱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 如此之近,他几乎可以看见其白皙的肌肤下一抹红晕从脸颊蔓延至耳垂,一时间望得出神,脑中一片空白。 就这样相视良久,柳寻衣竟于恍惚间缓缓俯身,情不自禁地向着洵溱因抑制不住的紧张而微微启合的朱唇榴齿迎去。 “我不是赵馨!” 千钧一发之际,洵溱坚定的声音悄然响彻在柳寻衣的耳畔,登时令其精神一振,恍惚的意识瞬间清醒。与此同时,一股难以名状的纠结笼罩心头,似懊悔、似失落、似迷惘、似自责。 “我……” “你打算这样抱我多久?”面对心乱如丝,哑口无言的柳寻衣,洵溱先一步恢复理智,一双美目讳莫如深地望着又羞又愧的柳寻衣,忽然莞尔一笑,“你们汉家男子就这样对待弱质女流?想搂就搂,说抱便抱,又算不算……轻薄人家?” “对……对不起……” 渐渐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柳寻衣连忙放下洵溱,而后犹如犯错的孩童般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认错不是,只怕越描越黑。不认错更不是,唯恐洵溱误会自己是贪欢之辈,好色之徒。一时间,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半晌也未能说出下文。 “好一个柳寻衣,从哪儿学来此等下三滥的招数?”洵溱匆匆整理妆容,收敛心绪,进而为缓解尴尬,主动出言调侃,“若非遇上我,恐怕别家姑娘早已中了你的奸计,上了你的贼船。” “什么奸计?什么贼船,我……无心的。”柳寻衣仓促辩解,“见你不依不饶,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我柳寻衣对天发誓,对你无意冒犯,只是……有些鲁莽。” “无意冒犯?”洵溱柳眉一挑,故作不满,“莫非你在嘲讽我身为女子,全无吸引男人的魅力?”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是我很有魅力,方才令你意乱情迷?” “这……” 洵溱炮语连珠似的追问,令心绪不宁的柳寻衣头大如斗,无言以对。 “柳寻衣,你不该如此!”突然,洵溱收起脸上的戏谑,语气变得分外凝重。 “确实不该!是我唐突了……” “你伤势未愈,岂能冒然涉险?” “什么?” 闻言,柳寻衣一愣,他本以为洵溱责怪自己不应该莽撞戏弄于她,却不料洵溱说的竟是另一回事。 “锄奸大会令你元气大损,伤势颇重,你怎敢擅自运功?万一刚刚你内力错乱或是体力不支,以至轻功失当,跌落寒水,又当如何?”洵溱一本正经地责备道,“难道潘姑娘没有告诫你要好生疗养,不可轻举妄动?” “潘姑娘千叮万嘱,是我……没听她的话。”见洵溱一心关注自己的伤势,柳寻衣不由地心生感动,看向洵溱的目光变得愈发柔和,“我如此待你,你却不计前嫌,我……实在羞愧。” “休要误会!”洵溱眼神微变,匆忙背过身去,似乎不敢让柳寻衣看到自己的表情,故作冷漠地辩解,“我关心你,只因你是西律武宗的副宗主。我们费尽心机,在你身上投了那么多本钱,如今尚未见到回报,又岂能舍得你死?万一你有什么三长两短,这笔买卖我们岂不是亏大了?” “这倒是!”柳寻衣知晓洵溱言不由衷,却不道破,径自说道,“话虽如此,我仍要和你说声对不起。” “我非中原女子,对你刚刚的莽撞……不会太在意……”洵溱故作洒脱,头也不回地朝柳寻衣轻轻摆手。 “我说对不起,并非是为刚刚的举动。”柳寻衣目不转睛地望着洵溱的背影,眉宇间浮现出一抹淡淡的郁结,沉默半晌,方才下定决心,幽幽开口,“我说对不起,是因为……我错将你……认作馨儿,险些犯错。” 只此一言,洵溱的表情瞬间凝固。饶是她背对着柳寻衣,微微一颤的身躯依旧出卖了她在刹那间的震惊,或许……还有几分失落。 洵溱听到的是柳寻衣发自肺腑的道歉,可她看不见的是,当柳寻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口同样像是压着一块巨石,以至面如死寂,眼泛泪光。 也许,他们明白彼此的心意,又同时奋力克制着连自己都渐渐混淆的复杂情感。因为他们清楚,柳寻衣和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