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灯光温暖,光线落在江彦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松弛慵懒。
李在宇侧过身让他进来:“……能。”
江彦拿来的膏药贴放在床头柜,搭在那盏雨滴形状的小夜灯旁。
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动作自然,面色如常。
李在宇刚洗漱完,还没来得及上床,他顺着江彦的视线方向看去,单人床上的衣服有些散乱。
李在宇动作一顿,快步走过去,伸手把堆在床尾的被子拉开,盖住床上的衣服。
早知道就收拾一下了。
他背对着江彦,一边收拾一边掩饰开口:“彦哥……找我有事吗?”
江彦注意到他的动作,莞尔:“现在才问我。”
他安静片刻,接着问:“你今天是不是胳膊疼了?”
李在宇微愣,他转过身飞快瞄了一眼夜灯旁的膏药,抿了下嘴唇:“这两天打久了,可能姿势不对。”
江彦没吭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手臂有点酸。”李在宇见他不说话,身侧的手不自觉攥了攥,犹豫了下补充道,“但是不疼,现在已经不难受了。”
江彦嗯了一声:“我只是问问,不用紧张。”
“……嗯。”李在宇垂下眼,屋内安静了一会儿,只剩他和江彦的呼吸声。
李在宇觉得,屋内暖气的温度好像打得太高,热得他有些无措。半晌,他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做,他说:“彦哥,我给你倒点喝的。”
江彦声音平静:“好。”
明明和江彦单独出过门,为什么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却会有点招架不住。
李在宇耳廓发烫,反省了一下。
不过……
队长真的醉了吗?
完全不像是喝醉的人。
李在宇不确定于帆刚才的形容里有没有夸大的成份。他以前没喝过酒,今天也是头一次喝,不过一罐啤酒下去,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直到他不经意回头时,看见江彦把夜灯开关当作机械键盘敲连招,动作优雅,指尖翻飞。
李在宇:“…………”
原来无所不能的队长,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背对江彦,李在宇摸出手机,在搜索栏里打上“牛奶能不能解酒”几个字。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低头倒了碗开水,把盒装牛奶放进了水里。
前几天试训太忙,李在宇嫌去厨房热牛奶麻烦,就买了个开水壶放在房间,每晚用开水泡盒装牛奶,隔着盒子热一热。
牛奶热好的时候,江彦已经放过了夜灯。
李在宇端着热好的牛奶递给他,江彦挑了挑眉。
“谢谢。”他接过杯子喝了一口,问道,“怎么是牛奶?”
李在宇小声说:“解酒。”
江彦放下了杯子:“我没醉。”
李在宇摆弄了下杯子,没说话。
江彦的目光从他宽大睡衣衣袖中露出的手腕上略过,拿起没拆封的膏药贴,抬头和对面的小打野对上视线,顿了顿,嘴角勾起笑意:“你打野玩得很好。”
“因为长时间的训练和比赛,职业选手的手伤很普遍。”江彦语调温柔,拆开手中的膏药,拿出一片来,“……但你还年轻,你才19岁,还没有正式上过LPL的赛场,如果你想拿冠军,如果那是你的梦想,好好保护自己的手,它就是你的武器。”
他问:“拿冠军,是你的梦想吗?”
李在宇愣了愣,心口兀地升起一阵热意。
也许是因为这么多年来,从没有人跟他提过梦想这个词,又或者是第一次有人关心到他细小的不舒服,李在宇咬了下嘴唇。
“是。”李在宇说,“是我的梦想。”
拿冠军,然后改变命运。
“我知道了。”江彦轻笑,“那现在,未来的冠军打野,把手给我吧。”
李在宇控制住情绪,点点头,伸手准备接他手里的膏药贴。
指尖刚刚碰到那片膏药,江彦却突然收回了手。
李在宇一时没反应过来,手还伸着:“嗯?”
江彦抬眸:“我帮你贴。”
他笑了,淡淡道:“你是我的队员,队长帮队员贴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喝醉的江彦和平时差不多,却比平日多了几分恣意,少了几分克制。
李在宇双颊很红,木着脸任由江彦在他胳膊上贴膏药,但那人的呼吸离得太近,打在他的皮肤上,让他忍不住轻轻抖了下。
李在宇有些抓狂。
……再也不让江彦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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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十二点,DHT基地训练区里只来了三个人。
“今天竟然不放假……”王弛卡着点打完卡上班,精神恍惚地仰倒在电竞椅上,咬着嘴里没味的面包,重复了一遍,“刚升职的第一天,今天居然不放假!”
阮铁心刚打开电脑,还没登录游戏,顺手把狼尾扎成了马尾。
他看自己的辅助即将灵魂出走,问:“昨晚没训练,你是不是又熬夜了?”
最近几周,青训队员和二队队员陆续离开基地,房间都空了出来。阮铁心没和王弛住在一起,但住的是隔壁房